如果没有“花儿”这支学生乐队的出现,那么没有谁会相信十几岁的孩子也会在华人乐坛里掀起热潮。当那些衣着鲜艳的少年们还在为他们心目中来自港台地区的偶像喝彩的时候,北京有三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已经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并取了个动听的名字叫“花儿”。他们被北京的音乐媒体称作“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被流行音乐界看作中国新音乐势力觉醒的标志,又被知识界当作新时代学生文化的具体实例。这一切,都意味着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未来的主人翁已经整装待发。
华人乐坛应当为他们的出现而感到自豪,多年来成人音乐对豆蔻年华的孩子们的统治终于在今天有了惊人的转变,他们自己拿起吉他唱他们自己的歌,说他们自己的话,“别以为我们的孩子们太小,他们什么都不懂”,罗大佑如同先知一般预见了未来的主人翁不只是电脑儿童,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音乐有了属于自己的偶像,他们不再满足于成年人用怀旧的情绪唱他们的生活,他们终于创造出自己的音乐团体,自己的表达方式和自己的生活态度。94年有校园民谣代表大学生宣布了精神上的独立,98年有“花儿”宣布他们也可以做出令人惊叹的“未成年音乐”。当我们呼唤“新音乐”的时候,竟然是这些稚气未脱的孩子们向我们证明“新音乐的春天”来了。
什么是新朋克?中产阶级子弟的娱乐还是新生代的宣言?通过花儿,我们至少可以领悟到这种音乐摧枯拉朽的世俗性力量,它是一代人集体成长的热血,平凡但却高热,它应该永远都是17岁的、无辜和朝气勃勃的。在《破灭》、《起飞》和《幸福的旁边》中,既有火热的吉他刷扫、也有激扬诗意的转调,从他们的厌倦、担心和陶醉中,升起着用理智和狂想酝酿的现实--幸福的。要说态度,那肯定不是"别理我,我烦着呐"的《结果》,它其实就是无拘无束的日子在清纯旋律上的共鸣,态度是《稻草上的火鸡》,是理所当然的选择:退守真实,歌唱美丽。典型美式新朋的《没辙》和更清澈些的《别骗我》之间,又有《融化》以箴言的面目出现。我们当然不会接受花儿的教诲,但是我们会看看我们自己,“来感觉这时代”,在民谣和白色噪音的变种之间,是否该融化?在敏感的制作群的帮助下,花儿从生活的正面向现存社会发起了冲击,他们有旋律,有层次,短而热烈,少年之气洋溢,多年来思想和思想体制的沉重被这行动主义刺激了。花儿的怒放,正是主流文化内部革命性的新潮,也是主流摇滚在中国真正形成的先声。
“花儿”乐队出道以来不断刷新着中国摇滚乐史的纪录:他们是华人摇滚乐史上最年轻的乐队(出道时平均年龄17岁);也从组建到发表专辑最快的乐队(从组建到发表专辑仅仅经历了10个月)。然而这一些对于“花儿”乐队来讲并没有经历多么艰苦的过程,他们轻松地跨出这一步,超越了一些世俗和体系的阻碍。
“花儿”真的开了,让我们来听听他们的歌声,来体会新一代音乐少年的心灵,那些难以抗拒的纯真、那些惹人喜爱的笑容、那些令人心醉的旋律、那些让人羡慕的活力,都是他们不必掩饰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