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们常说,有一种花常年生活在阴暗的环境里,有着纯粹的暗紫色花瓣,有的还长有黑色的花蕊,它一年只结一次果,待果子熟透后,便露出藏在里面终年的纯白色花朵,但花的底部仍是暗紫色,等冬天过后它又重新恢复原样,于是,这种花开花不败,化果不逝的特点引来了千百年来人们的找寻,都想找回去自己栽种,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真正见过这种花的人,不过,根据祖传的家谱里说,凡是得到这种花的人,必能看透世间的纷争,运气好的话还能长生不老,百病不侵……
我向来对这种传说不敢兴趣,只是村里的孩子都热衷于寻找它,我便也尾随其后,顺便采些野果子回家吃,我一生下来,就是个孤儿,靠爷爷一手拉扯大,可是到我七岁那年,我爷爷跟着父母的足迹去了,村里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都说我是天生的克星,只有跟我一般大的孩子愿意接近我,大概全是因为我的随和吧!至于家,也不过是一座石屋,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一个山洞,虽说我有个名字,叫作“花不败”,但人们以用另一个名字将之取换,“野孩子”的名称一直伴随了我十年,直到那一天,我感染了瘟疫……
村里人无情地将我不祥的身子驱赶到了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森林里,我一路深走,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我用双手做十字搂着自己发抖的身躯,鸟兽的嘶哑使我愈加的寒冷,而这寒冷则是来自于心的恐惧与无助,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使我往林子里乱钻,从早晨到晚上我喘着气,眼圈继续发着黑,终于我倒下了,倒在了一个满是荆棘的地方,那毒刺上长着红色的果实,我无力地将其拾来,放入嘴中,浓郁的血腥味却再次将我激醒,我弯起腰,原来,腿上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鲜红的口子,泪水从脖子上滴落,“为什么,老天你要这么对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这般不幸,我到底做错了,做错了什么……”泪水来得更猛了,我抽搐着,哽咽着,继续前行,这一次,我真的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我漫无目的的找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乌鸦的悲鸣开始奏响,蝙蝠围着我伤痕累累的肉体旋转,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龙卷,我嘴里不断地喷出暗红的血浆,在地上绘成了一幅美丽的残画,或者说,是一朵黑色的百合,我再次弹到在血泊里,眯着渐渐模糊的双眼,隐约触到了花果,我放入口中,想嚼碎它,但,连牙齿也早已锈化,生命的丧钟在耳边回响,嘴角露出惨痛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那里开满了白色的暗花,一串连着一串,簇成了交错的花环,幽色的蝴蝶在我的手旁来回飞舞,我张开手指,那里还残有黑色的红果……
在遥远的大山里,有一种花开叫作“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