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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南渊鱼羡

执着是好事,但偏执却未必。

           偏执狂
                  

1
  北方的六月比秋天少一分清冷萧瑟却也比炎夏多一分凉意干爽,但一个消息让大家措手不及,仿若置身火炉闷烤着又似身处大雨瓢泼夜。班级群里班主任发了一张照片——一个坐在天台边缘的女生——并急切地问是否有人在下课后看到她。她要自杀,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出去找寻,最终在三教的天台处找到了已经被学长劝下来的她,不少人长舒一口气。
  “我就说不用着急的,反正她也不会真的跳,否则她也不会发照片给班主任。”A摆摆手说道。
  “是啊,听D说她也收到照片了。”H说。
  “再说了,你觉得选在二楼天台跳且旁边就有一个阶梯教室刚下课的人会是真的想自杀?”A继续说。
  ……
  隔着一扇玻璃门,气喘吁吁赶到三教的众人小声议论着。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情绪激动的她在和班主任争论着什么,班主任和旁边的学长学姐不断安抚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是平静下来了,靠着墙低着头站着。这时,从校外急匆匆赶回来的Y略带哭腔的对旁边的好友说:“我去给她道个歉吧。前几天我才因为重新分宿舍的事凶过她,她今天就出这档子事,怎么想都跟我脱不了关系。她要真跳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好友拍了拍Y的背,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分宿舍这事本来就是她自己背信弃义不厚道,你也没骂她打她,可谁会想到她会自己想不开。”
  Y还是决定去道歉,推开玻璃门走到她的跟前,说:“我给你道个歉吧,前几天是我语气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了。”隔着一扇门,还留在这里低声议论的几个女生突然听到几声毛骨悚然的笑,她们几步跑到玻璃门,却看到刚才还沉默无声靠着墙站的她正双手搭在Y的肩上,并把Y按在墙上,情绪激昂的说着什么。而Y则是一脸惊慌。
  班主任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两人分开,又走进来对大家说:“你们回宿舍吧,事情交给老师解决吧。”

2
  Y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有余悸的说:“我刚刚真的被吓到了,你们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一直在说什么谢谢我让她知道了人还是只能靠自己,她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为自己而活着。”
  众人惊诧。
  “我以后可得离她远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哪句话又会戳中她的玻璃心。”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3
  我知道自己是偏执的,从七岁那年开始,从那个女人的出现开始。
  时常会想,如果那时我没有发烧,而是和妈妈一起去旅游了,会不会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了。如果我和妈妈一起就那样去了天国,会不会过得好一些。不会在雨夜被赶出家门,不会被挨饿惩罚。我知道爸爸都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太忙了。
  自从爸爸和后妈的女儿出生后,我就像一只误入的小兽,受伤了只能自己舔舐。终于,到大学可以远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可是我忘了,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我以为我已经成功逃离出来行走在阳光下,身边有着共同话题的朋友。但每当我回到宿舍时,阴冷的静谧的氛围却直白的告诉我,我正生活在一片冷暴力中,大家各自躲在窗帘后自成一世界。真是同样令人窒息。
  分宿舍的事情如约而至,不出意外的我们宿舍成为唯一四分五裂的,面临何去何从的选择时我害怕了,还要有多少次的被抛弃还要看别人多少次的冷脸。在摇摆不定下做出了一个决定,但对方命令式说:“我们宿舍做什么都一起,所以你以后也和我们一块吧。”听后,我决绝的选择离开。我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不守诚信的人会受到的唾弃,但我如何能再有勇气去违背内心走入一片压抑中。
  站上天台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很平静。回想前几天,在班主任宣布完分宿舍的名单后,被她们八九个人围堵在走廊上时的孤立无援。看着远方,心里只有一种轻松感。在意的太多,自我的束缚也就越深。我长舒一口气,想着死后好像也不会有谁特别悲伤,唯一的不甘心好像也只有自己时,“以后为自己而活吧”这句话就突然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4
  天台事件之后的几天,女生私底下仍在议论纷纷,关于她的。
  “欸,你们知道么,她有天在宿舍的时候突然跟我们说,有次家里只有她和她妹妹的时候,她让她妹妹手握碎玻璃,见血了才让妹妹放开,然后在大人回来前包扎好。”
  “我天,太阴暗了吧。她妹妹怎么照做呀,家里大人也不说些什么?”
  “据说,那是她后妈的女儿,还很小。她跟她后妈说是妹妹不小心打碎了东西扎的。”
  “不止这些,她在宿舍的时候老爱一个人玩手工刀,还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她今天上课下课整一没事人样,那天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呢。她倒好下课了照样和男生有说有笑。”
  “以后我才不和她住一起呢。”
  ……

5
  关于我的议论,其实我都有所耳闻。我不否认那些我偏执做过的,也不在意那些人的言语。只是令人心灰意冷的是,我所认为的好朋友也在其中。被背叛被孤立无援的画面依旧如根尖刺直插心里,时不时地疼上一会儿。
  有些话只能烂在心底,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那些示弱的表现最后都会成为别人谈笑的话题,被同情实在是一件可笑又可怜的事情。既然没有人可以相信,孑然一身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不再相信感情这种虚无缥缈无法被保障的东西,只有物质层面才是最为可靠的。只要我有能力我就能确定的拥有,就像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如果你喜欢一个包,你有能力就去买,因为它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如果眼前是她们说的黑暗,我仍愿意一路走到底,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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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字数:2063 投稿日期:2016-8-1 1:40:00

  • 推荐3星:[回首恨伊人]2016-8-1 3:4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