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曾问过顾晓: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成为敌人怎么办?
—怎么会?
—如果是真的呢?
—那我自动退出。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真的会退出吗?
年幼的我咬着指甲望着天空想。
真的会吗?
如果是那样,为什么,你不退出,然后把任欣让给我呢?那样的话,我们就一直会是好朋友。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你。恨你骗我。
尽管我知道,感情这东西,是不可以让来让去的。可我,仍然充满幻想。
我问过西殃同样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成为敌人怎么办?
—哦。
—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
—你是想让我退让吗?
—不是那意思。
—哦。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我会尽力把它抢过来。
不管是什么。
我,要,它,成为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打了个寒颤。
后来我就在想,到底我该怎么办呢?
我该怎样去抢夺这一切呢?
阳辰望她的眼神如同任欣望着顾晓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却又溢满了光彩。
我孤独的一个人孤独的心痛着看着这一切。
辰,辰。在我12岁那年,你将手伸给哭泣的我时,我就已经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你。那么义无反顾。至今我还记得你手指尖的微温。
可是,在我努力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却疑惑的看着我。因为我是一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所以你忘了自己是怎样在那个夏日的傍晚将一个角落里满脸泪痕的女孩带回家,然后她拼命甩开你的手,拼命的奔跑,听不见你的呼喊,穿堂风嗖嗖的刮得脸疼。
我逃离了。逃离了一个唯一可以接触你的机会。可这是个错误。无法弥补的错误。上帝给我,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无法承受。
我和你,终究是不合适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认识你。不应该让你闯进我的生活,甚至不应该在那一刻把手递给你。
否则,我的生活就不会乱成一团。各种纠结让我不知何去何从。
我不会忘记。无数多个夜晚,嗜酒后的母亲疯狂的咒骂着我父亲和那个不知名的狐狸精还有那个她名叫阳辰的儿子。
阳辰。在我看见你父亲的第一眼,便有一种想扑在他怀里叫“爸”的冲动。可是那声是你叫的。我就在你不经意间滚蛋了。
是,滚蛋。
因为站在你那个位置的,应该是我。
是我才对。而不是你。
可我却没有办法承认。
我就这么懦弱。
因为懦弱,所以喜欢上了你。
你妈那个狐狸精夺走了我母亲的丈夫,而你,夺走了我的父亲。
这是我仇人的家。
你是我仇人的儿子。
上帝就是如此捉弄我。我想远离你越远越好。可我却在遇见你的那一刻竭力对你微笑。我恶毒的在想,你的家夺走了我那么多,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夺过来,狠狠的伤害你,然后把你还回去。
这是我喜欢你的借口。是我想得到你的理由。
如果母亲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那个狐狸精的儿子,我不确定她是否会拿把菜刀将我剁成肉块。
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么我心甘情愿。
升初中的时候我在教室看见你熟悉的脸庞时,你不知我兴奋了多久,难过了多久。
你是记得我的。你记的我是一个在小学的楼梯间努力对你微笑的女生。你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我记得你是没有酒窝的,记的你说话的声音是有一点沙沙的。记得你眼睛下面是有一颗泪痔的。
或许是我记错了。我记起在楼梯间碰见你的时候你根本没有什么泪痔。
要么就是你变了。近一年没见。
近一年没见。我想你。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