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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说,银制尾戒其实就是光秃秃的两个银戒指。
对于这个生我养我的江南小城,上天并未允许我给予它太多的情愫。我本不是多情之人,尽管生性脆弱又死要面子使整个人看起来几近龌龊。
也许是知道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才有的理智,所以挥手说再见也可以做到没有多少眷留。
这些存活于幻想中的现实。
像常年生长于地表之下的茂盛植物。
欲出不得只能收起动人的藤蔓。
继续安详地沉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苏格兰谚语告诉我们,活着要愉快些,因为我们将要死很久。
L是热爱文字的孩子,虽不像我这般癫狂。
她也许会安静地坐在一隅练习翻一本书,纸张特有的气味在岁月里酿出一缕缕墨香。也许她还希望这时候有几只鸽子从窗台飞过,翅膀有规则的振动节拍让人犹如身处天堂。
我想起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鸽子瀑布的传说:天空绽裂出鸟羽般的纹路,无数只鸽子从山崖上飞旋而下,如同一条流动的白色瀑布。
我猜想从L的身后可以窥见她手中捧着的一本《文化苦旅》,封面处略微的损耗验证了时光的来去匆匆。L说,余老的文字有一种岁月沉积下的睿智与沧桑,像极了喜马拉雅山终年不化的雪。她还说,安妮的书有魔力,看着看着你就安静了。于是我又想起向她借了半年还未到手的《莲花》,以及那些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破碎年华。
《圣经》上说,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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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和我说起小时候玩跳房子的游戏,表情单纯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时光可以退回一年前,我想背着行囊在整个世界游荡,接着轻轻地坐下来珍惜每一寸射入手心的阳光。
我坚信J是长不大的孩子。
那个和我一起吃路边摊然后发誓要存钱的J,那个Merry Christmas都会漏写t的J,那个只知道从我的文章中看我却仍然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的J,那个可以把所有人的吼叫都当作耳边风的J,那个对着对着许愿瓶许愿,希望我永远快乐的J。
我喜欢那个存活于我记忆里的J,鲜活得像刚从遥远的海域打捞上来的鱼。
L曾在作文里写道,似乎那个不经意溜去的夏天,我翘首盼望了三年。而现在看来,好像连冬天也要走远了。
其实记忆有个空洞,很多不经意经过的美好回忆,掉落下来,最终变成一片遥不可及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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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过要当一名杀手。
像JJ唱的那样,“绝对的完美一双手/不流汗也不发抖/交叉在微笑的背后/暗藏危险的轮廓/在你最放松的时候/绝不带着任何感情就下手/从来不回头”。
这些年少轻狂的梦,简单得露出一股干净的味道。
前几天开始听Avril的歌,这个在唱诗班长大的孩子,声音纯洁得犹如天籁。我想这时候W又该说我犯傻了。事实上,我只会笑她前段时间因没登录而重写了两次作文;事实上,我只会笑她这年代了还对刘德华情有独钟;事实上,她也在一点一点地教会我很多。包括,做人的道理。
回想起很久以前,这个不怎么爱笑的女孩,在物理课上也敢光明正大地写小说。W是很坚强却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人。
安妮说,我知道时间有一个洞,只有用隔世的目光才能穿越。
最近我在幻想一种生活,能够毫无波澜地看完一本又一本书,我想起W很久以前的梦想。她说,做书店的老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窗外树叶在飞的时候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年关真的到了。
有一句话让我很感动,我该用怎样的姿态,去证明,我曾经很努力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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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是迄今为止最懂我的人,而J是伤我心最多的人,至于W,是最喜欢和我吵嘴的人。
她们都是我最最珍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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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说,我总是以为自己是会对流失的时间习惯的。不管在哪里,碰到谁。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而在不知名的远方是否飘散着一抹执念。
臆想中这庞大的思念终归化作透明的尘土。
站在遥远的来路眺望归途时渺小的夙愿。
以及寂寞驱使,展翅而过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