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们已走过那么美好的一段过去。未来,我们将面对那么迷茫的未来。
——题记
夜深,客厅的风扇呼呼地运转着,勾起了我那躁动不安的灵魂。承,我以为我们还有一年,我曾发誓我会好好珍惜。可是你却不一定给我这一年了,这个不确定性,像是一把剪刀,瞬间把满天的星光剪碎,剪成一些废弃的碎片纷纷扬扬砸落我身,心被扯得生疼。我以为我终能释然再沉沉睡去,但我却发现我不能。
《1》
我们的初识和许多人一样,加Q、认识、聊天。我们已是两年同学,却仅相识了近一个学期,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并未作深入了解,只知道N个同学中有这么一个名字,这么一个人。
可是我们相似的性格和相同的为人处事之道却决定了我们不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聊班会,谈学习,不管是哪些方面,我们都会很谈得来,当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时,我时常会在想: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呢?
终于有一天,你愿意倾听,我便讲述给你听了我以前的很多事儿。你知道吗,承,我曾想过,离开深圳后来到这个地方一定要找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同他肩并肩讲述过往。可是,一直都没有,我也以为,永远不会有。那只是以为。这天,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你,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吧?你答:嗯。以前不也是吗?
我想这一天是我们这段经历的一个里程碑。
《2》
我们经历了期中考、生地二模考、期末考的大考竞争,胜负难分。记得我很久以前说过,既然是朋友,那么也是竞争对手。承,很高兴能找到一个和我实力相当的对手,使我不会因为一直的胜利而骄傲,也不会因为一直的失败而颓废。
曾经你说你决定再也不玩游戏时我有点失落,我担心我们会就此疏远。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游戏并不一定是一种维持良好关系的方式(我后来发现我也远离了游戏),在学习和其他方面我们依然能聊得很欢。
曾经的座位调换,让人有了天涯相隔的感觉,你微笑着表示接受,却不会明白我内心隐约的担忧,这么远的距离,问个问题都这么大费周折,我们终究会渐行渐远的吧?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心若知寻方向,便不会迷失,这种淡淡的良好关系,还是能带给人很大的动力。
《3》
记忆里,有在学校最疯的那个下午。夏季的周六,天气还好,没有暴雨。三四十个同学完成了老师的任务,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了不到十个同学留下来在教室里自习,我想,那是我们几个最疯的时光。
我拿起相机,拍照、摄像,平时都不能带相机来学校,我想这次拍下来的东西也许在未来是弥足珍贵的了,青春里,走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是的,我们走过。
放起了音乐,六七个人的时光留下了那么美好的瞬间。还记得,老师先前没走时,我们放出的音乐让老师直接吐出了一句:“谁在唱歌?”不知笑倒了多少人。
我们走出了教室,谈起那一个舞蹈动作,于是三个人开始比赛,谁都有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倔强着挑战了自己的极限,后来尽管很累,但我们是笑着的。
教室门前的走廊,屋檐下,有四个女生谈起了毕业分别。毕业,一年后,我们将怎么怎么离别呢?学校不准以任何理由开欢送会、聚会什么的。那么,我们难道会像平常一样那么草草放学,然后永远地分别了?谈到这,我们几个都沉默了。这是我们最不愿意面临的场面,感伤袭来。我站起身,放眼望对面那栋教学楼。两年,我们过得那么快。
没有人待在教室里,窗帘全部放下,也不开灯,教室里形成一片黑暗。我们走进教室,桌椅都那么熟悉。黑板,写满了沧桑,见证了我们的成长。我们有几人开始写寄语,写了就擦,内心的感受于心中深深埋藏。
曾经的我经过那么一次大的离别后,眼光变得挑剔了许多。但此刻,我发现我真正爱上了这个班级。真的,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有这么多朋友,为我单调的天空添上一抹又一抹色彩。
《4》
尽管那么谈得来,尽管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可是承,即使我们在校园的其他地方碰面,我们都会选择低头,沉默。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那是我时常问自己:我们究竟在介意什么?
我不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答案。
还记得,你依旧会冲着这边喊:“大哥,借一下试卷。”我会从试卷堆里抽出那么一张递给你,附上一句:“小弟,给。”你会双手接过,然后安静地伏在座位上,帮我修改数学题的答案。你从来不会用水笔帮我改,而是用铅笔,不会那么生硬地要人接受,我知道你是怕我觉得你没改好可以擦掉。你给了我不接受的余地。
还记得,那个数学题,我既问了同桌露露,又问了闺蜜,依旧不能弄明白老师那个答案为什么是对的,为什么我算出来不一样。同桌呢叫我直接找老师,而闺蜜则听了很多遍都没能明白我的意思。你或许是看到我有问题不能解决了,便走了过来。看到你,我笑道:“小弟快过来解释这个结果为什么不是1/48而是1/24?”你只看了一眼,一句话便解释清楚了,速度快得令人叹服,我果真那么粗心呢。
还记得,那天我回答问题没答好,老师依照规定要我请竞争对手出来帮忙,我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喊了你,尽管你最后没有帮到我,我们两个一起写作文(老师是借此让同学进行作文练笔的)。但是承,我们相互扶持,总是那么令人开心的。
《5》
期末考试结束,不确定能考赢你,但已尽力。我们惊讶地发现语文的作文题都不约而同地选了作文题二《让我心存感激的人》,而且竟然都写了对方!这着实令我惊了一下。我们都如此珍惜这份友谊,问心则安。记得那篇作文我尝试写了这么一句题记:青春,我们还有一年能够携手共进。可是,你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让我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你说你还是要考长沙的学校。如果考上了,下学期就不在了。
霎时,屏幕上的字变得刺目起来。
不管你如何“嗯啊呃”我都沉默,手放在键盘上,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你。转学所要经历的苦痛,我是知晓的,曾那么深切地感受过。以前说起这事,你说你不想考,至少这里还有朋友。可现在你父母还是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他们都希望你有好的未来,你说你太软弱了,其实当年我离开深圳也都是父母的决定,我们都阻止不了。良久,我调侃了一句:“不在了?与世长辞?”心中却满是感伤。笑?没有谁还笑得出来。我说此刻图片已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你说那就用文字表达一下吧,你知道我擅长文字表达,可是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不想把我的情绪传染给你。承,你若有走的可能性,那当初为何还要走进我的生活?!如果不是朋友,离别也不会那么沉重。
你是想,既然走过,便有存在的意义是吗?你走了,留给我们一段再也回不去的记忆是吗?
我曾自私地想要你留下来,想要你考不上就可以留下来。但我,必须扼杀我此刻胡乱的想法。你若考上了,便能有更好的未来,不用守在这个小城镇了;你若考上了,便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不用让你的父母失望和担心;你若考上了,便是你人生一个转折,是你一条新的出路。
《6》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们失望,我知道你会尽力的。
承,咖啡很苦,你可以感受地到吗?那些过往,那些记忆,阻挡不了你前进的脚步,我知道。我懂得,所以我不会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我选择默默地祝你好运。
三年前,我离开深圳,我也才结识了你们。没有分离,就没有新的开始。我曾以为,只有离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个,而其他人,生活里没有了我,依旧能归于平静,不会掀起任何的波澜。可我错了,如果是意义深远的朋友离开,那么尽管是留下来的人,生活还是会若有所失。所以,当年我离开,希就是这样么?
承,如果你没考上而继续留下来,我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承,如果你走了,那以后教室的门谁开呢?如果你走了,男生中谁来演讲、谁来唱歌?如果你走了,谁同我一起维护正义?如果你走了,谁告诉我那些奥数题来拓展思维?
承,我没有资格强求你留下,可是,你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又是那么重要。
《7》
不管你考没考上,承,我都会替你感到高兴。
你说过至少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今年的盛夏已至,也是你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
你或许是再和我们走过一年,或四年。
也可能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再也不与我们的生活相交。
但请你要笑,依然坦荡荡地笑。
请珍藏那段你时光里的过去,请憧憬那段你时光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