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花开了。”
我指着门前那簇花,花开的很美,绽放的很耀眼。
阳光四溢的夏天,真好。
早上。
路过学校的琴房,传来了优雅的钢琴曲,那是我一直钟爱的《爱之梦》。
我淡淡的一笑,熟悉的旋律荡漾在我的耳边。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了琴房。
他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快的跳动,清爽的面孔低下去,爱之梦那欢快的节奏使得他沉浸在那音乐之中,并试图用自己跳跃的手指弹奏出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他从容的弹着,柔和、优雅抒情的音调在琴房里响起,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弹得真好。”曲子结束了,我轻轻的对他说。
他弹得很入神,丝毫没有看见我在他身后。
“没有啦。你喜欢这首歌?”他问。 我笑了笑,点头:你好,我叫简晓。
“你好,薛半夏。”
那只纤细的手伸在我的面前,我羞涩的握了握。
这时,窗前的花开了。
“你看,花开了。”我说起那句熟悉的话。
“对啊,花开了。”他柔和的说。
那是第一次见面,那个不懂事的年代。
也许只是匆匆的一次见面,却让我深刻的记住了他的名字,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总是有意无意的走过琴房,可是没有再听到过《爱之梦》
喜欢爱之梦,是因为母亲。
母亲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她爱好古典音乐,特别是爱之梦,她将古典音乐看成了自己的生命。
她出事的那天是在一个清晨。
我在安安静静的练着小提琴,突然,“蹦”的一声,让我吓了一跳。琴弦断掉了,我莫名的害怕。
着算是母女连心吧。就在琴弦断掉的时候,一个电话急促的响起。
“简晓,你母亲出事了!”
母亲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还能够治愈吗?”父亲强忍眼泪问道。“准备后事吧。”答案如给我了一个晴天雷劈,明明早上母亲还给我说话了,还在教我小提琴。
“不!我妈妈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早上才给我梳了小辫,不会的!”我歇斯里地的大喊,眼泪不住的下来。
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要想了。”
校庆。
今年的校庆还是那么无聊,闷闷不乐的看着这些无趣的歌舞表演,却又不能够离开座位,老班就在旁边监视着,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真是好无聊啊,让我们看着种表演还不如去写练习呢!”旁边的小晴不耐烦了,朝我小声抱怨。“你说是不是,简晓?”
我昏昏欲睡,被她一叫,惊醒了:啊?
正在我发楞的时候,主持人口中的名字让我一惊:下面是,薛半夏同学的表演,李斯特的《爱之梦》。
我慌忙的抬头,看见了他。
他如同上次那样,平静的演奏着钢琴曲。
“嘿,你知道吗?他叫薛半夏,选的专业课就是钢琴呢,唉,简晓你认识他么?”小晴拍了拍我。
“哦……认识……认识。”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这怎么算认识?偶遇了而已,说了几句话应该算认识吧?
校庆结束的时候,我在人群里找他的身影。
“薛半夏!”我跑过去,脸颊通红。
“简晓?”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嗯,你弹的真好。”我说。
“哦?过奖了,听说你也是钢琴专业课的?”
“我只会一点,小提琴也会一点。”
他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跑向了琴房。
“我们来合奏吧?”他指了指钢琴和小提琴。
“不行不行,我这点东西,怎么能在你面前卖弄?”我摇头。
他不顾我的意见,硬将我拉到了钢琴旁边,自己拿起了小提琴,对我说:“流浪者之歌,你应该会的。”
我点了点头,好久没有碰过钢琴了,有点生疏,但是慢慢的熟悉起,我的钢琴和他的小提琴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我惊讶的发现我们这么有默契。
“你的小提琴演奏的真好。”我赞许道。
“没什么,你的钢琴也不赖啊。”他冲我一笑,走出了琴房。
从那时起我们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我几乎都在琴房里转悠,听他弹钢琴。时不时的坐在了他旁边和他一起弹。
变得喜欢喝他在一起,一起自习,一起跑步,一起去琴房,一起去图书馆。无理取闹的向他撒娇,我习惯了被他宠爱。
这个夏天,因为有他我的生活变得很充实,很快乐。
有是讨厌的学校体检。
我领取了检查报告,随手塞进了书包里。
“体检还要花好几十块钱,我的漫画啊!”小晴在我旁边诉苦,我也无奈:我不也是么,手头拿点钱全部用来体检了。“真是的,学校到底有多穷啊!”小晴生气的朝体检室看了看。
晚自习。
我这个马虎的毛病又犯了,练习册找不到了,一鼓作气的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到了出来。这时,我看见了一张白纸。
“简晓,癌症晚期。”我读到了一半,手上的纸像是一只没了翅膀的蝴蝶,飘落在地板上。
颤抖着捡起了体检报告,想起了体检时那个白大褂要叫住我的神情,我却没有回答。是因为这个……
“半夏。”我坐在他的旁边。他正在摆弄这那块魔方。“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么?”
“傻瓜,你怎么会死呢?你不会死的,别瞎想。”他故作生气,眼神里充满了怜爱。
我将头扭过去。
眼泪掉了下来。
“谢谢你,半夏……”
我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旁边是把眼睛都哭肿的他。
床头的花突然谢了。
夏天过去了一个月半了。
“花……谢了……”我说。
他握着我的手,看着那株花。
花开半夏。
漫
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