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达到了77 Fahrenheit。一叠一叠的T恤翻腾出来。虽说热得不至于中暑,但通过最近食欲不振以及手心的干燥和心里发慌就可以感受到季节的更替。
已经是春天了呢。
调开百叶窗,外面的阳光灿烂的一塌糊涂,金灿灿的一片,好耀眼,好落寞。霎时间我的房间显得很渺小,毕竟阳光照耀的地方,都会变成金色吧。于是我盯着它看。再多的色彩也凝聚成一个白点,滚烫着燃烧着瞳仁。大抵是看得太长,就算是闭上眼睛,也仍然留有烧灼的烙印,刺青一般。
外面出奇的静,没有平日里咯咯的歌鸟也没有吱吱的松鼠或汪汪的狗叫。大概都是太累了吧,就连我自己也变得格外懒惰。这个春天的确来得狠毒些。
若不是看见外面灌木丛里的花儿全开了,我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闷在家里两天了。复活节放了三天假,我花了一半时间考虑我该如何挥霍它。不过看啊,粉红的一片,都在不经意间悄然绽放。我顺手摘了几朵,那颜色水灵灵地沉淀在梗部。就算我不摘,它也总要凋谢吧,我这样自我安慰。
——采一朵粉红的小花儿,给自己戴上。然后说,我还很年轻。
这就是很平凡的一天,像Anastacia唱得one day in your life. 平凡得连时间都不愿意牢记,又似乎每天都是这样,第二天睁开眼睛的一霎那,将第一天的全部一起抛弃。我变得如此健忘,于是养成了几日记的习惯。可还是要当天记录,若是隔上一天 ,照样忘得很干净利索。
——昨天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脑细胞严重缺氧才会这样吧。我也似乎觉得周边的空气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物质,好像那些以前早已无人问津的情感,毒蛇般缠绕,让我窒息。人的潜意识是很可怕的,总是无声无息地将人围困。
但有些事情却像刻刀的印痕一样,久久不能释怀,阴影藏匿着。但我向往的却是阳光,于是这把筛子筛出去那些泥泞的杂质,像沙石一样落入心湖,风平浪静,沉寂着。然后总会有一早已无人问津的人和事出现,轻轻地搅拌它,这些沙石便在惊涛骇浪中翻滚,直到磕痛了心扉。
悦悦告诉我,我们生疏了。高温总是能把我们变得很懒,连话都不想多说。小猴子不走了,这样我就能回去了吧。小鱼长大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吧。悦悦说之所以总来搅乱我的心湖,是怕我适应了,就再也看不到我了。悦,不是适应,是接受。
过了午夜点,来来去去的人都停止了喧闹。于是失落跳起了舞蹈,在黑夜幽魂般萦绕。
“你们看璐路回来了!快看!”
“啊?哪儿呢……”
梦中有这样的声音。
看到那些无拘无束的人,一起疯着闹着真实地过着每一天,我总是默默地在一旁注视她们,祈求她们能把她们生活中的阳光带给我,哪怕就一点点。可我和她们有那么长的距离,就算是传到了,也在等待的路途中枯竭。
毕竟别人所讲述的,并不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