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渐渐地远去了,有一只白鸽在夕阳渲染的黄昏里从我的头顶掠过。姐姐你顺着车窗向窗外看,车轮飞转之中,你祖母的身影逐渐地远去了。
姐姐你不喜欢别离,以为你是一个孝子。可是,无论你怎么想都要离去的,这是不能以姐姐的意志为转移的,因为你要上学。虽然一种淡淡的伤感就在姐姐的心中盘桓,但是,走是必须的。姐姐你时常一个人会想:”这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与他相见,未知的未来不知道能否让我们重见,更甚至,我们会因为各种意外而天人永隔。朋友也曾嘲笑我悲观,你还有可能在公交车上饿死呢。”然而,姐姐你始终在珍惜着与任何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握住自己手心里尚且存在的东西。
姐姐你经常说:“经历过生死别离的人或许把这些看得超脱,但我做不到。”可是那些年,那些年少好友,都会在一次次太阳东升西落间与姐姐一同长大,姐姐以为他和别人打架,毫无形象,然而他却依然地这样的离开了。
那些日那些事,姐姐的母亲用哽咽的声音告诉姐姐他会永远的离开,可是姐姐又如何敢相信,如何去悲伤呢?只记得那夜,枕头莫名湿了一半,那是姐姐你在以泪洗面泪。
到了这个时候,姐姐才意识到自己在长大,总有人要老去的,当姐姐你信誓旦旦地说:“待我长大……”你的祖父母眼中闪烁笑意,却总有一丝悲哀,你知道吗?那是你的
祖父母怕你没有长大,姐姐现在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吧?
姐姐你今天要离开你祖父母家,我和父亲在前面走,祖母用不甚灵便的腿跟着我们,不远不近。你知道这是什么距离吗?这是长辈与晚辈的距离!
“您快回去吧,天冷。”父亲说。祖母笑着应了,也说:“我跟着你们去公路走走,一会儿就回。” 姐姐你知道吗?这是长辈的一种托词。他们是想借故多看一眼自己的亲人!这才是儿行一步母担忧呀!
这一路姐姐虽然走得很慢,却依然摆脱不掉别离的伤感。是的,姐姐又是一次的别离,又是一次的牵肠挂肚。每周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姐姐你又如此抽身搭乘一个小时的长途车看望老人家。姐姐只有你知道老人的不舍,姐姐也明白做的何其于心不忍。临行前,祖父把钱往姐姐的手心里塞,念叨着姐姐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姐姐你总是推脱着不肯收下,他却说:“等你长大了以后再让爷爷奶奶享你的清福。”
姐姐这时你突然感受到年幼时沾沾自喜说未来如何的时候,再看看他们苍老的容颜和蹒跚的步履,心底有一个声音盘旋不去,姐姐你知道这样何其残忍,只是在心底默念:来得及吗?姐姐,来得及!只要你懂得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姐姐,我知道:在等车的时候,不同的心情会有不同的时间观念,“在昏黄的夕阳下,那辆姗姗来迟的汽车却让姐姐很是难过,祖母笑着让姐姐注意车身的小姐姐你例行公事般对祖母说了一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你的祖母却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瞬间,红了眼眶。“你好好的,我就是少活些日子也好的。”
姐姐你或许难以理解他们的生活是怎样,腿脚不便把他们局限在一百平米的房间里不怎么出门,文化水平让他们只能通过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祖父也是那些年代的知识分子,只是祖母尚且不会使用手机、开关电视。姐姐你的祖母与稳定奶奶差不多,都是余下日子愈发稀少了,而每天只能是耗费光阴看太阳东升西落。姐姐你难以忍受日复一日,朝夕不变的生活,而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孤独了,我的爷爷奶奶也是的。
姐姐你看那沙尘扬起,祖母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姐姐我认为你能感受到她的身影在无限拉长,直到连车身也消失不见,最后慢慢地回身,一步一步蹒跚着回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间悲哀莫过于此,弟弟我也有同感!”心头蒙了苔藓,岁月老了流年。“是的,十年有太多的变故,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待姐姐的反哺?每一次听老人看似无意地说死去如何如何,姐姐的心中的疼痛却如同刀割一般,在日渐稀疏的光阴里,姐姐你却只能无力垂首。弟弟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不止一次懊悔无法日日陪伴他们,却违逆不了时光沧海,更无法以未来作为赌注。这无疑是自私的,在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纠葛中,他们老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那些年,您们还是那样的年轻,黑色的头发烫出波浪;那时的我们都还那么的小,只能躺着您们怀抱中看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那些年,您们用青春为我们换幸福,然而我们宁可不要长大;
那些年,以您们的苍老换来我们的成长,我们愿意不再长大;
那些年,您们可知道,我们是多么地爱您们。
谨以此文送给问道月亮姐姐的爷爷奶奶和我的爷爷奶奶们,那些年,是您们伴随着我们一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