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情【二十六】
一粒结石【二十六】
大概在1979年的秋季，爷爷所在的所里，召开一个技术鉴定会。邀请了一些外省较大的科研机构的科技人员参加鉴定，大概有20多人。爷爷为这样的会议服务也不是一两次了，很了解与会人员的想法。一次在饭桌上，一个外地来的技术人员，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贪婪地看着这桌饭菜，就开玩笑似地说：“呵呵，一看这菜，就知道这次鉴定，一定能顺利通过。”吃喝、游玩是和鉴定会穿插进行的。用他们这些来鉴定的外地技术人员的话说：“你给我吃得好，玩得好，我就会给你说好话的，你的鉴定会就能顺利圆满地完成。”当然了，这只是一部分人的说法，大部分人还是认真的。
那天上午，所里到公交公司租了一辆大轿车，拉他们到碑林参观。爷爷过去参观过，就在车上等待他们。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爷爷突然感到腰部剧烈地疼痛，痛得难以忍受。豆大的汗珠从前额上滚下来。他听到远处有本所工作人员的说话声，他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她没听到。爷爷挣扎着爬到车窗口向外喊，她终于听到了，向爷爷的车跟前走来，看到爷爷蜡黄的脸上都是汗珠，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爷爷无力地说：“小费，我的腰痛得受不了啦！”她安慰爷爷说：“你坚持住，我马上找人。”
不大一会儿，开大轿车的师父来了。开起爷爷的车就走，问道：“到哪个医院？”“今天是星期天，送我到一个熟人那里吧，他是医生。”并告诉了地址。礼貌地问：“师傅贵姓？”“免贵姓李。你是河南人？”爷爷回答：“是。”“那个县？”“上蔡。”“哈哈，我们是同一个县啊。”“是啊，没想到今天遇上了最近的老乡。”说着说着就到了，他把爷爷扶下车说，“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治病。以后我来看你。”“谢谢你，李师傅！”爷爷的北京吉普消失在车流中。朱大夫是爷爷的好友，看了看爷爷的病情，说：“你这是泌尿系的炎症，很可能有结石。”“不管怎样，你先给我止住痛，我实在忍受不了啦！”“我先给你封闭一下。”哈哈，这一针真的很灵，打下去马上不太痛了。他认真地说：“先给你吃点消炎药，过后还要到大医院里检查清楚，再好好治疗。”
咸阳中医院是泌尿系病症的专科医院，也很有名气。爷爷就去了那里检查，谁知一去人家就叫住院查验，住就住吧，总是要弄清是什么病啊。在那里做过化验、造影等各种检查。边检查，边喝中药。住院时期，那位同乡的李师傅还特地到咸阳去看爷爷，爷爷万分感激。一个礼拜过去了，也没什么结果。开了个“病愈出院”的出院单，爷爷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出院了。
他回忆起三年前在部队时也因腰痛，住过医院，在外二科，住了一个来月，也是经过各种检查、治疗，没见什么效果，也没什么结论。打过了无数次的青、链霉素，竟然还出现了一次血尿，医生无奈，竟给爷爷吃了激素，呵呵，这种药可起作用了——引起了末梢神经炎。爷爷的两只脚心就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抓挠，难受得不能躺，不能坐，只能不停地走，可把爷爷害苦了。爷爷整天转悠，夜里就一个人在饭堂里，手扶圆桌转圈圈，一天，两天，三天……，没合过眼，一闭眼，就“咕咚”摔倒在地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再接着转。医生还说，“千万不要摔倒了！”试想，能不摔倒吗？四天，五天，六天，爷爷就这样熬着，第七天，医生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把爷爷从外二科转到了神经科，那位戴眼镜的医生满有信心地对爷爷说：“今天我叫你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正是爷爷渴望的啊，六天没睡了。医生用了安神镇静的药，可是，爷爷这一夜仍又回到那熟悉的圆桌旁，继续沿着圆桌边转他那转不完的圈圈。医生见爷爷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关切地说：“第一次不敢给你服用过量的镇静药，今天晚上你就能睡着了。”爷爷很信任地点了点头，心里说“ 但愿如此啦！”第八个晚上爷爷还真的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脚心的难受程度也自感轻了一些，从此他不再去转那个永无止境的园圈圈了。在神经科住了一个星期。脚心仍有不舒服的感觉，医生说过：“这是外二科给你服用了激素引起的神经末梢炎，这种病得起容易，治起难啊？以后经常服用些谷维素。会好一些。”唉，外二科没诊断、治疗了爷爷的病，反而给爷爷增加了一个终生甩不掉的、无法治愈的病根。直到现在，有时爷爷睡觉时还是感到难受，苦不堪言啊。
爷爷从咸阳“病愈出院”后，还想查个究竟。就去他的好友朱大夫那里看病，有一次朱大夫让他化验尿液。爷爷惊奇地发现排出了一颗绿豆大小的石头，他洗了洗，到了朱大夫那里，欣喜若狂地向他说：“不需要查了，我自己诊断出来啦，是‘结石’。你看。”接着把那颗灰褐色，不光滑的石块交给了他。朱大夫说：“那你还查是哪个部位的吗？”“不用了，查了几年了，都查不出来，你就给我开个排石的药方吧，我吃中药。”药方开好了，又对爷爷说：“你买点鱼腥草，经常泡茶喝，四川的最好。”爷爷给在四川工作的、机校时期的好友去了封信，寄回来了足有2斤多的鱼腥草。
爷爷坚持服了3个月的中药，喝了半年的鱼腥草茶，至今30年来再未犯过这个病症。
（未完待续）
小学5年级 - 记叙文 - 叙事字数：1988 投稿日期：2008-8-16 15:36:00 推荐3星:[25135359]2008-8-16 15: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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