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回忆录
黎平二中学校2006届2班年级 铁血冥剑
父母的吵架越来越频繁,而容胤也因此特地跑到外婆家,放手家事,整日跟随在表哥身后,出没于乡村山林之间,以吟诗作对,填词作赋为乐,看起来丝毫不为父母离婚而担心。
序:
很久很久没有接触到以“亲情”为主题的作文了,每一次,这种主题的出现,都预示着自己又将回头尝试想起那些本来根本不愿想起的记忆,心的煎熬又将重新将自己带回那段灰色的叙事诗中……
虽然自己心中明白,如果不能勇于面对自己黑暗的过去,那么我将永远被囚禁在那记忆的囚牢之中。
我,不愿记起。
不记起,并不代表,忘却。
——题记
一:信念
在容胤很小、很小,还没有家中轿车的一半高的时候,容胤就离开了父母,跟随爷爷在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喧嚣城市中居住。
那时,常有人问起:“容胤,你妈妈呢?”
妈妈……
对于容胤来说,“妈妈”这个词,很陌生,就像“爸爸”一样,隐隐约约觉得在梦中出现过的两个朦胧的轮廓。
所以,幼小的容胤只能低下头保持沉默,他如水般温和的眸子仿佛真的要溢出水来。
然后,总是爷爷说:“有了爷爷,容胤就不再需要妈妈了。”
容胤在心中对着自己默默地说:对,有了爷爷,容胤就不再需要妈妈了。
爷爷就是容胤世界中广阔无边的天和地,容胤生活在那一片天地下,根本无需烦恼任何事情。
二:抛弃
容胤三岁那年,爷爷把容胤带回了故乡。
除夕的鞭炮使过年的气息显得非常浓重,一家人围绕在火炉旁边起坐,其乐融融。
“容胤已经三岁了,是上幼儿园的时候了。”寡言少语的爸爸忽然突兀地说。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声音都被时间凝固,电视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爸爸关掉了。
“我知道,”爷爷说,“我已经在那边为容胤联系了一所贵族幼儿园,那边的文化程度高,对容胤的基础知识启蒙有很大的帮助,而且,我已经让容胤背诵了全篇的《古文观止》,至于数学方面,他已经能够做出六十以内的加减心算,相对于同龄人而言,容胤此时的知识已经远远超越了同龄人。”
“大城市里,学校的铁门只能够锁住循规蹈矩的城市娃娃,对于容胤,似乎还不够看。黎平这个地方小,而且认识的人也多,就算容胤走失的话,找到的几率远远大于那边。就算容胤这小家伙长着温和的眼眸,但他在没人管的时候,也仍旧不安分,不是么?”
坐在一旁的妈妈也附和着说:“爸,前几年是因为我们工作比较紧,所以才将容胤托付给你们,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有时间带容胤了啊,让小孩子早早离开父母,这样似乎对孩子的成长不太好吧?”
父母的话,句句在理,爷爷也无言以对。
因此,容胤留了下来。
爷爷是在容胤熟睡中走的,而容胤在睡醒之后发现爷爷的房间空无一人。
奔出家门的他,刚好看见了轿车绝尘而去留下的尘沙,感觉很奇妙,心中酸酸的,容胤自己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难道被抛弃就是这种感觉?
车子没有回头,扶起容胤的是父亲母亲。
山上的野草、嫩树刚刚冒出新芽,一片稚嫩的绿随意地飘扬着,爷爷走的时候,是容胤记忆中的第一个春天。
三:生活
妈妈每天给容胤准备美味的佳肴,爸爸每天给容胤准备新奇的事物。
但容胤面对昔日所钟爱的美食,旧日所热衷的游戏,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容胤不说话,更不愿学习,他只是依旧每日坐在庭院大门旁的石堆里,等待着记忆中载走爷爷的轿车再开回来。
落叶纷飞,枯黄的精灵俏皮地跳道了容胤的肩上,容胤注视它的眸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漂亮,虽然容胤的眸中还是有着温和,但是比起以前,好像少了一些什么,被时间所带走了。
秋天了,爷爷也该回来了吧?
容胤一人在秋分中低声呢喃,仿佛对别人说,又仿佛对自己说。
四:理解
爷爷回来的时候,是一天深夜。
不顾舟车劳顿的爷爷径自走进了容胤的房间,在容胤的床头放上了容胤在另一个家中最喜欢的玩具。
容胤看到那个黑色金属构成的玩具时,眼睛忽然明亮。
容胤抱着玩具想要去开启爷爷的房门时,看见了爸爸妈妈布满血丝的眼睛,爸爸妈妈神情失落地静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
容胤忽然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喀嚓……”
容胤蹑手蹑脚地把玩具放在茶几上,轻轻地倒了两杯温水,如呵护自己最喜爱的珍宝一样,将温水递给了父母。
妈妈侧过脸去,容胤却仍能听到泪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爸爸满足地笑笑,然后摸摸容胤的头,说:“容胤真的是长大了,等爷爷要离开的时候,容胤你跟着爷爷一起去吧,不过,一定要乖乖听爷爷的话噢。”
容胤忽然觉得,跟不跟随爷爷,已经不重要了。
容胤笑了,如盛开的百合一般无邪:“不,容胤要留下来,容胤会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的。”
五:决定
一天夕阳未落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家出了大事,爷爷必须赶回去处理。
爷爷准备走的时候,拍着容胤的脑袋说:“容胤真懂事,真了不起呢。”
容胤微微一笑,只是嬉闹着说:“爷爷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容胤带来更好玩的玩具噢!”
爷爷温和的笑,容胤也温和的笑。
容胤的眼睛看着渐行渐远的轿车,直到它消失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妈妈忽然问:“容胤,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会跟我,还是他呢?”
爸爸的脸忽然僵了一下,但并没有出声。
天真的容胤丝毫没有感觉到四周不同于往日,他只是想起了以前爷爷的话。
容胤只是淡淡地说:“爷爷。”
冷寂……
“妈妈,远远的山上有团红红的东西,好像是什么燃烧起来了。”
“笨蛋,那是夕阳。”
六:离异
父母的吵架越来越频繁,而容胤也因此特地跑到外婆家,放手家事,整日跟随在表哥身后,出没于乡村山林之间,以吟诗作对,填词作赋为乐,看起来丝毫不为父母离婚而担心。
父母真的离婚了。
容胤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把自己关在阴暗的房间里,以至于进入屋子规劝容胤的表哥觉得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受伤的兽那般,眼眸里的温和正在慢慢地流失。
而容胤就像之前的选择那样,来到了爷爷的身边。
既然我微薄的力量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那么,逃避,就成了我最好的归宿。容胤在心中对自己说。
妈妈的伤心,会让容胤体会到报复的快感;爸爸的愤怒,则会引来容胤的冷笑——嘴角微微上翘,在脸部的轮廓中,化成了醒目的弧。
容胤眼里的温和被冷漠所取代,就算是炎热的六月,被扫到的人,也会觉得刺骨的寒。
伤心么?当初就不该发生这一切罢?或许我的出生,就只是一个错误。
往日的点点滴滴,何时却让亲情遗失?所有人都不知道。
只是爱得太多,让容胤失落更多。
七:觉醒
容胤从病态的心理中醒来,不过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中,容胤温和过、冷漠过、疯狂过、笑过、哭过、闹过……容胤的各种负面情绪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的影响。只不过使容胤渐渐明白,自己已经走出了纯真的童年象牙塔。
但是,日子还是一切如旧。正如坚忍不拔的松枝被狂风拉扯,只要根还在土里,就会恢复原样,继续生长。
阳光好久没有再那样明媚过,明白了一些道理的容胤,坚定地站在三个家编织的爱的海洋中——爸爸的家,妈妈的家,以及爷爷的家。
如今的容胤,眼角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那温和以及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介于冷漠及温和之间的东西。
经历过大悲的他,无法免俗的是,以前循规蹈矩的性格已经一去不复返,性格转而暴戾,忽晴忽雨,令人难以理解。
但是容胤并不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因为他平静的时候,打量任何事物都会比同龄人想得更远一些,至于他盛怒做出的事情,他的解释是:男孩子在十五六岁,不正是冲动的年龄吗?
等待容胤的未来道路坎坷不平,但是,他应勇往直前,不要回头。
初中2年级 - 散文字数:2786 投稿日期:2008-5-3 22:48:00 推荐3星:[陈文凡]2008-5-3 22:5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