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路小学6年级 肖琼
( 一 )
窗外的小园里,南瓜架上,垂下了明亮的黄花。
这是寂寞的初秋的黄昏。阿薰坐在窗前,膝上放着沉重的手风琴。房间一角的钟,静静地走着。
“唉……”叹了一口气,阿熏把手风琴的皮带,轻轻地拉开了一点。于是,风箱里发出了“嗡……”像风的叹息一样悠长的声音。
阿熏和妈妈,住在快要挨着城郊的小房子里。这一区很偏僻,住在附近的同学,可以说是一个也没有。虽然从春到秋,都能听到布谷、百灵的啼鸣和池塘的蛙声,还有各种名虫的夜吟,毕竟还是个荒凉的地方。
陪伴着阿熏的,除了妈妈,就只有去世的爸爸留下来的大手风琴。妈妈总是严格地督促着阿熏练习。但是整天拉琴,阿熏也有点厌倦了。
“小熏,今天又没有练琴吧?”是妈妈在隔壁的房间里问了。
真是乏味啊……阿熏想到。“我去散散心,一会儿再练。”对屋里这样说了一声,阿熏就走到了院子里。
年年,妈妈总要种一架南瓜。瓜架还是爸爸在世的时候搭起来的。成熟的南瓜,摘下来掏空瓜瓤,刻上图案,过节的时候点上蜡烛,是非常漂亮的南瓜灯。
小园的天空特别蓝,阿熏暂时忘了自己的心思,入神地看着南瓜架上到处开着的,圆形的金黄花朵。南瓜的根,在黑暗的土壤里听到了什么样的声音,才结出了这好像在无声地吹奏的花朵呢?在那伸得到处都是的绿藤上,花朵也在接收着许多秘密的、看不见的讯息吧?
看了看,四下里没有人。“喂喂。”像打电话那样,阿熏轻轻地捏住了藤上的一朵南瓜花,把她放在耳边,“有人吗?”
像小时候做游戏一样地问着,阿熏快活起来了。瓜叶在风里刷拉刷拉地想着。花蕊深处,浮起了很淡很淡的花粉味道。
“我是阿熏,我很寂寞。如果有人听到,请给我打电话吧。松开手,花儿摇摆着回到原处,阿熏又拿起它,清清嗓子,“刚才忘了补充一点,我想结识爱好音乐、会演奏乐器的朋友啊。”阿熏像参加电台的交友节目般认真地说到。
她根本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奇异的事情。
( 二 )
一个黄昏,房间的角落里,电话铃丁零零地响了。
阿熏“喂”地拿起了话筒。刹那之间——
话筒中充满了浑圆而震颤的共鸣。就像在剧场的穹顶下回旋的盛大旋律,也像几十把黄金圆号一起吹想的声音。一阵奇怪的电流,从耳朵传遍了全身。那是阿熏前所未有的感觉。
然后,像开始时一样突然地,所有的金号嘎然而止。线路上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在宁静中,响起了一个少年清越的噪音:“阿熏小姐吗?”
“是,是的。”阿熏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会是谁呢?
“在南瓜花里,听到了你的留言,希望能够认识你。”少年这样说。
南瓜花!
一瞬间,阿熏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她连自己曾经对南瓜花说过的话的事都怀疑起来了。那天和现在,其中肯定有一个时候在做梦吧。
但是那边,少年千真万确地说:“我想请阿熏小姐听一下我的演奏。”
不等阿熏回答,少年好像已经把话筒放在一边,拿起乐器了。
阿熏屏息地等待着。
刚开始,是忽高忽低。然后,传来了如同那少年的声音般,清越而悠长的琴声。这是有沉厚的G弦和晶亮的E弦交织而成的田园乐曲。
在少年从容不迫地演奏里,阿熏仿佛看到了在秋天的月光下变幻的田野,看到了了草原上的星星、微雨般的白露,渐渐地,似乎还聆听到了草丛里“唧唧”的和“吱吱”的虫声。
仅仅用两根弦,就奏出了这样美妙的琴声……这是阿熏连想也想不到的事。
在袅袅的余音里,少年说话了:“阿熏小姐,我很爱好音乐……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阿熏不由自主地,“恩”地点了点头。
“那,我非常高兴。下次我在打电话来。”少年彬彬有礼地向阿熏道别。
(下面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明天再写。因为开学好几天了,太累了,今天就写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