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的绝望歌唱.
-----题记
放假前一起吃KFC,上课常常对着傻笑,下课后跑到别的班谈论“八卦祖师爷”的伊茗和夏末,就因为QQ上的一句话,分开了。水火不容了。
——“你又骂王心凌,又来听她的歌啊。”
——“我讨厌她的人,不讨厌她的歌。”
——“你根本就不配。”
——“配不配不关你的事。”
——“好,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不关我的事。
夏末每次想到这里,就悔的想撞墙。怎么能说出“不关你的事”这种无情的话啊?明明都知道不能这样,为什么还要意气用事?
明天去求她原谅吧。伊茗会原谅我吗?应该会吧。也许不会。
夏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中的内疚。
一抹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很舒服。“起床了。”“哦。”当夏末爬起来的时候,头发被地板夹到了。“阿湫!”居然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还得了感冒。“妈我走了。”“路上小心,带上药。”“哦。”
“怦!”黑色的门关上了,早晨的阳光很刺眼。
夏末走在路上,抬头看天,不再说话。每当她看天的时候,她就不再说话;每当她说话的时候,她却不敢再看天。这是夏末的一个爱好。
那些奔跑在耀眼阳光下,拉着伊茗的手的日子,就像是标本般浸泡在试管里。栩栩如生般的虚假。
夏末想起她当时觉得矫情就没有说出口的话:“伊茗,拉着你的手时,我都觉得像在往天堂奔跑,你相信么?”
而现在的夏末离伊茗,却比地球离月亮更遥远。
当夏末走进教室,发现伊茗还没来,“那家伙总是那么晚来。”夏末放下书包,站在楼梯口等她。
“嘿,你傻站着干嘛。”“等伊茗。”“哦。你手上是什么?”“她喜欢的王心凌写真集。”“靠,还是限量版的,强。”忆秋夸张的大叫。“她来了哦。”忆秋指指里面。
“谢谢。”夏末走进教室,看见伊茗正在和霖汐聊天,脸上是无比的快乐。“那个,伊茗… …”“霖汐我们去十五班吧。”紧握的手,两团红色的身影飞快的从夏末面前跑过。只剩下夏末一个人站在那儿。白痴似的。
“怎么了,和伊茗闹不和了?”忆秋走过来。
“没有。”夏末咬着嘴唇,牙齿上有一些腥味。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忆秋拍拍夏末的肩膀。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夏末疯狂的跑出教室。
几天过去了,伊茗没有再和夏末说一句话,倒是许多不可思议的传言在夏末耳边回荡:
“伊茗和霖汐突然玩的很好。”
“伊茗为了霖汐和哥哥闹翻。”
“伊茗说霖汐是她的精神支柱,霖汐死了她也会崩溃。”
“伊茗说… …”
同桌推推夏末:“你不是伊茗玩的最好吗?”
夏末发火了:“谁说我和她是朋友?你不要乱说!!”声音之大,全班都听的见。更多不解的目光向她的心脏射来。
很难受啊。
夏末日记
07.02.27~07.03.02 阴到雨
伊茗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你和霖汐从我眼前跑过,我都很忧愁,揪心似的疼。这几天里,我没有一刻忘记你。上课时,老师说个笑话,我都会回头看看你有没有笑,而你的目光不再和我对视,却落到了霖汐身上。下课了,我想请你原谅,但你一次次冷漠的眼神,让我望而生畏。有时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那一句话就生气,甚至让我尝到了孤寂。伊茗,我好想念从前的你,那个骑着单车,吃着冰棒,为朋友的QQ宠物死了而落泪的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 问题严重了,夏末。”忆秋一脸严肃的对夏末说。
“哦。”夏末低头看书。
“你要向伊茗道歉。”
“哦。”继续看书。
“你不觉得失去伊茗很可惜吗?”
“… …”
“你回答我啊!”忆秋发怒,提起夏末的领子,却看到一张落满泪水的脸。
“夏末,对不起… …”忆秋轻轻擦干夏末的眼泪。
“没事。我不会很难过的。”再抬头,是一张满面笑容的脸,但让忆秋觉得恐怖,装出来的笑脸是最可怕的。
“夏末,要不要… …出去… …走走?”
“行。”
本来事情就结束了,但是在楼梯口时,夏末觉得天空像是被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敲碎了,连同她的生活,一起敲碎了。
在楼梯口,伊茗刚刚跑上来,连看夏末一眼都没有。她直接问忆秋:“霖汐呢?”
“好象在… …”忆秋支吾着。“教室里。”夏末冰冷的说。伊茗终于正眼看着夏末。
如果很多年后再回过头来看那一天的场景,一定会觉的悲伤。
在冬天的夕阳剩下最后光芒的下午,四周的灰尘聚拢来。
两个曾经最要好的女孩,站在湿漉漉的楼梯口,他们两个人,彼此交错着各种各样的目光。
悲伤的。漠然的。忧愁的。不屑的。请求的。厌烦的。
像是各种颜色的染料被倒进空气里,搅拌着,最终变成了漆黑一片。
却被沉重的冬天,或者冬天里的各种情绪吞噬了色彩。只剩下黑,或者白,或者黑白叠加后的各种灰色,被拓印在纸上。
就像被放在相框里的黑白照片,无论照片里的人笑的多么灿烂,也一定看的出悲伤的感觉来。
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摁下了快门,卡嚓一声。
就在夏末拉着忆秋走的时候,伊茗轻轻的一句话传到夏末的耳朵里,强烈的刺激她的耳膜——“切,又没问你,自做多情。”
一瞬间,夏末感到了前所围有的第一次: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悲伤,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难过,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孤寂,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伤心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里被揉进一把碎玻璃。第一次发现自己以为的,全都错了。
——全部错了。
接到转学手续的那天,正好是全校一起看电影的时候。
“现在发电影票。”班长的声音。
“忆秋,B01。夏末,B02。伊茗,B03。马宇,B04。
… …霖汐,B12。”
夏末抬头看看伊茗,伊茗脸上全是不满,不,应该是愤怒。
你是想和霖汐坐的吧。你很讨厌和我坐吧。
夏末摇摇头,走到班长面前说:“我有些斜视,让我和霖汐换个位置吧。”
“好。”
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特别是伊茗诧异的眼神里,夏末硬生生的把眼泪吞了下去。
“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伊茗。”
电影还在放着,夏末的心里却只想着以前和伊茗在一起的时光。
当初在本部军训,伊茗穿着一件MICKEY的衣服,被教官叫做“米老鼠”;
当初伊茗为了夏末,和打篮球的吵架;
当初伊茗拉着夏末的手,飞快的跑向3班;
当初伊茗被老师误会委屈的哭了,夏末拿着纸巾不停的说:“没事的,乖,不哭啊。”
留在每个日子里的平凡足迹,
偶尔一起踏过的操场。
小卖部前的门槛,某个阶梯。总会在将来漫漫消失不见。
时间的风,吹散它,轻轻的告别。
倘若每个“现在”都化成“曾经”,
夏末现在和伊茗在一起。
伊茗现在和夏末在一起。
“还是有些放不下啊。”
陌生的学校陌生的班级和陌生的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些可以用“希望你… …”来开头的句子.
希望你以后别迟到了。
希望你学会过去完成时。
希望你能交到好朋友。
希望你别再哭鼻子了。
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坚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