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花儿绽放在盛夏的怀抱里
夏花笑了,像日光一样明媚。
她摇曳着起舞,在风中一路笑得花枝招展。
即使是最后没法得到也没关系吧。她依旧在笑。
但盛夏过后,你是否能嗅到初秋的残酷。
深秋。落叶萧瑟,凄美成伤。
你是否还能一旧笑着迎接寒冬的雪花,谱刻完最美丽的音符呢?
我已一无所有了,可是。珀汐,你是我的所有。你知道么。
——暮晞。
琥珀色的美丽。
咯咯,咯咯。“暮晞。”“来啦,来啦。”自从那次车胎包后,那辆米黄色的单车就停工了。每天早晨珀汐就把暮晞送到车站。他故意在小巷里拐七拐八的,暮晞总是说,迟到啦,快点。珀汐总是笑眯眯地说,迷路了。暮晞说,骗人的。他的笑容很美丽,有一种淡淡的奶茶香味。琥珀色的眼睛好看的很,阳光里赋予它迷离的色彩,珀汐。
在潮下班后,暮晞坐在车的后架,搂着珀汐的腰,投靠在上面。有点瘦,很温暖,很结实。“珀汐,珀汐,我要听你唱歌。”有时候,他真觉得她像个未大透的小屁孩。珀汐一边踏着车,一边轻轻唱起歌。很好听,很好听,无法形容的天籁之音。暮晞干脆闭上眼睛。
橘红色的街灯把世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馨,至少是他们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很美丽。”爱尔兰的天空更美丽,你知道吗?“暮晞,暮晞。”珀汐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印下了这个美好的画面。暮晞闭上了眼睛,睡了。睫毛翘翘。“你睡了吗,暮晞?”他叫得很轻,像风吹过一样。像孩子一样。在这个颠簸的旅途上也能安然入睡,她不懂得逃忙的滋味,只是暂时地逃避了自己。
“暮晞。你很可爱。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保护。你很像一个人,但我始终想不起她是谁。如果有永远,我希望在你身边。”但是永远有多远,你知道么。后面那些话竟像唱歌一样轻柔,暖暖的感觉依偎在心头,驱走了夜里最深的黑暗。睡了吗,小傻瓜。我希望永远真的很远。你听得见吗?装睡的她嘴角翘得很高很高,心潮汹涌。珀汐。我永远做个孩子,你守护我,不许离开。
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暗。是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谁能告诉我。是什么。
初秋。
暮晞的小手被珀汐的手指一根根紧牵着。很干净,菱角分明,她想起了完美的白色大理石雕塑。两个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中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路边的树叶被秋一点点吞食着,殊不知绿色的背后是逐渐变老的深黄,最后老态龙钟地沉睡。结束。
天空真的很蓝。
来来往往的车穿梭交织,红绿交影的世界斑驳陆离。
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个孩子。会逃避,会逞强,会笑,会撒娇。一个彻彻底底的孩子。活在童话里的孩子。
她正仰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橱墙里的东西。“帅哥,你的奶茶。”“谢谢。”珀汐走过马路。“暮晞,奶茶。”他摇了摇手中的东西。她依依不舍地把眼光一下来。“走吧。”“你看什么?”琥珀色的眼睛转向那里。是一条素白的夏装连衣裙。
“喂,干嘛。里面很贵的。”华丽的装璜。他拉着他进去。两万多。从里面出来,暮晞吐了吐舌头。“如果有一天你穿上它,你开心吗?”琥珀色的眼睛在这个凌乱的世界里异常清晰。“开心,我想我那时会像疯子一样满世界招摇过市。”他帅气的脸上分明有了笑意。
那段日子的天空蓝得透彻。
“去哪里啊?”一大早,暮晞被珀汐拉上了那辆破旧的731巴士,一路上颠颠簸簸的,穿过一条条街,一个个十字路口。有种电影剪影,黑白片段回播的感觉,沧桑的时光。是曾相识的一切,此刻又形同陌生,错中复杂。
最后一个站到了,没有下一个站已经结束了。“到了。”珀汐推了推肩膀上的脑袋。等他们下了车后,那个开车的阿伯奇怪地望了他们一眼,开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嘎吱嘎吱地留下一片灰尘。
深秋。郊外。空气清新得不像话。深深吸一口,有种麦黄色的冰凉。
珀汐拉着暮晞穿过黄色的小路,成熟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隐没了曾经青涩的色彩。暮晞踮起脚尖,还是看不见亚麻色头发的源头。
闭上眼,向后转。一片麦黄色刺入了黑色的深瞳,收缩。蓝蓝的天空俯视,笑了。孩子一样的暮晞,你该长大了。她在麦浪中笑着,叫着,跳着。一大片的麦浪,有种如获重生的感觉。秋风华华丽丽地把夏天吹走,眼下一片繁华。她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片狡黠。琥珀色的眼睛倒影着湛蓝的色彩。
他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我回家啦。真的转身走了。珀汐,坏蛋!“这里啦!这里啦!”风停了,把麦黄色的气味留在了这里。好骗的傻瓜,听到你咯咯的笑了。珀汐惊异她那么瘦小单薄,竟能一下子隐没了自己。逆光。“来呀,捉我!”“捉到了怎么样。”“你捉不到,捉不到,嘿嘿。”传的很远很远。
如果你是那片麦田,我做你的守护者好吗?可是我真的很无奈,你知道吗。
碎碎的阳光洒了一地,再也捡不起。“珀汐,珀汐。唱歌。你的歌最最好听。”孩子气的女生。“点歌要收钱的。”珀汐坏坏的笑意。“不唱,拉倒。”她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像摔门一样。
珀汐揉了揉她的头发。“睡了吗?”“没有。”她答得很干脆。
“暮晞如果没有永远。”
“嗯?”她睁开了双眼。
珀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个个片段在脑海里。
阳光下的金发少年,同传一条裤,一同去泡女,一同疯疯癫癫地饮醉。
爱尔兰。
那个他无法忘记的地方。忘记了却记起了。
金发少年。是Mead,是Mead。
有什么事,很重要。一定要搞清楚。Rosa是谁。
该回去。
“你说过要永远守护我。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上垂了下来,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睛,她分明看见亮晶晶碎碎的忧伤。
“你长的很大。所以,要好好照顾自己。“
表情怪怪的,说话怪怪的。不安,强烈地她感受到。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珀汐。不要。”她扑进他的怀抱,泪光婆裟。
珀汐轻轻为他擦去眼泪。泪光模糊里有他的影子,琥珀色的温柔。
“你以后还会替我擦眼泪吗?”
“你的眼泪弄痛我了。这里。”他抬头望着天空,指了指胸口。
她更加厉害地流着眼泪,然后笑得一塌糊涂。
苍白的皮肤,亚麻色的头发,还有琥珀色的眼睛浸透了深秋的味道。
他消失了。像一切意料之中的,上帝安排的剧末,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或许每个人生下来就注定着,即使有向往和憧憬,亦是那么轻易地在心底灰飞烟灭。
在某个喧闹的街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小姐,小姐。等等。”望着陌生诧异的她,有着重未有过的失望。
一下消失了。消失了。她凭空消失了。
那种曾经的疼痛深刻地蔓延着,消失的她,Anne的斗缠不休。最后她也消失了,最后那一眼神里的深邃和剧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次车祸使他忘记了一切,现在却残酷地记起。回忆……“Rosa!Rosa!你出来,你在哪里。Rose,别离开我。”他成了一个疯子,彻底的感受到,痛。他全记起来了。
——,Percy,回去吧。我们都很想你。Anne说她不会再缠着你的。Percy,回去吧。
珀汐,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叫珀汐,不是Percy。
金发少年,Percy,不要再逃避了。回去吧,我们都很想你。
珀汐,你真的认错人了。
金发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Rosa,她很想你。我感觉得到。
Rose,她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露营,一起滑雪。他曾对她说要她幸福。她曾说爱尔兰的天空最美丽。栗色长发的女孩,浅褐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美丽。
这段时间,他变得很安静,总是背着吉他,深深地抬头望着天空。琥珀色的眼瞳里充满了迷离,恍若隔世。那么安静,那么安静,我仍听不见不见你的呼吸。
Rosa,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我们挣扎着告诉自己,天空很美,阳光满地。即使大雨滂沱,我们还要笑着说晴天。无奈,早已痛彻心扉。
落叶满地。秋末。
暮晞像疯子一样猛拍珀汐的门。
小姐,他不在。
你谁呀?
潮搬了。
手机。该号不在服务区内。嘟嘟……
原来高高翘起的弧线一下子绷直,下垂。珀汐说过,夏天华美,秋天凄美。她感觉得到。
闭上双眼,复刻回忆。
爸爸妈妈说,好好学习,你要什么说就是啦。
妈妈说,买最好的裙给我的小公主。
爸爸说,暑假我门去迪士尼。
…………
他们说,我走了。你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珀汐说,你像孩子。
他说,最美的是夏天,你听见幸福在唱歌吗?
他说,如果你是那片麦田,我愿意做守望者。
他说,你长大。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都消失了,一个个在她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沿着他们的线路走了,或许,她与她们是一条短暂的交轨铁路上的列车。
改换轨了,他们就走了。
我永远是个孩子,我永远不长大了。你们回来好么?
曾经的萧瑟融入了覆满白雪的冬季。
暮晞疯狂而一无所获。她快疯掉了。
最终,她还是收到了关于珀汐的一点东西。冬天的一个早晨。在冰冷的空气中她拆开了那个精致的邮包。一张光碟,是珀汐自己录的。不同的歌,不同的旋律。不同的场景……一幅幅画面像过时的黑白胶卷无力地回播着。他们一起在潮工作,一起为了去昂贵的咖啡厅挨了一个月的泡面,一起坐在天台俯视忙忙碌碌的人群,说着无聊的废话而开心得要命,一起靠在栏杆上数星星,一起……苍白的色彩。
极好听的歌声回荡在这个空间,每一下节拍都硬生生集中了她。
最后的画面,亚麻色的头发有阳光的味道,他对着镜头笑了笑。像花开一样好看。琥珀色的眼睛像露珠一样。他说,暮晞。好好照顾自己,你有时像个孩子,可爱。你快18岁了,不是吗?我要回家了,去做一些我要完成的事。他把头低下了。沉默一会儿。哪儿的天空很美。他又望着镜头,琥珀色的眼睛被某种液体浸过后闪闪发亮。
黑屏。寂静会掏空人的心脏,所以成了空虚。
没有了吗。真的没有了吗。珀汐今天是愚人节吧。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说,暮晞,你是个好骗的小傻瓜。
那条价值不菲的素白连衣裙静静的躺在那里。它有着他们的回忆,是乎还有微弱的心跳。眨眼间却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真真切切的死物,一动不动。
泪水奔涌,琥珀色,亚麻,阳光,微笑,咖啡厅,麦田,某个街头,某下雨天……她都记得很清楚。
都结束了。他们都走了,这场戏也该结束了。
暮晞换上了那条素白的夏裙,在十二月的白雪中飞舞,裙摆划过一道道弧线的忧伤,激起了沉静已久的躁动。
十二月冰冷的灰色天空下,一个女孩穿着素白的夏装,赤脚起舞。像盛夏一样,燃烧着。冰冷,记忆,温度。呼吸着回忆的旋律。
珀汐。你看见了吗?我说过会像疯子一样满世界乱跑的。我说过的做到了。你呢?
十二月 7:30
暮晞,对不起。我该回家了,希望你快乐。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茫茫的天空。爱尔兰的天空,很美丽。
他努力地寻找着Rosa。
她买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琥珀。因为她记得他琥珀色的眼睛和曾经深藏的温度。
盛夏是最美丽的乐章,一开始便涂满了绚丽的色彩。就像盛夏里最美丽,最灿烂的阳光一样,终究死在了十二月的寒冬里,然后等待真来年,生生不息。于是,隆冬便是结束了。华美的乐章也完成了它的最后一个音符。
我终归流泪并笑着。我清晰地感到那样的痛。
我告诉上帝,他真的走了。请你让我再看他一眼,然后毫无怨言地被白雪深埋。
上帝笑了笑,这本该是你所选的命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让你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
我又看见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它在明媚地笑着。
一瞬,冰雪覆盖了初冬的原野。那朵凋零的小花笑了笑,消失在一片白色中。
剧终。
失去你盛夏的光华
琉璃里有时光的吻痕
长街轻舔回忆的伤口
堇年的韶华暗淡以后
我仍记得你琥珀色的温柔
小雏菊盛开青涩的守候
埋葬在蔷薇花开的午后
琥珀里铭刻最深的爱恋
麦田里守望最后的诀别
盛夏的光华逝去以后
我仍记得你眼里秋天的凄美
夏花绽放青苍的期盼
转眼化作泥土悲伤弥漫
我安然谱写美丽的赞歌
纪念青葱岁月最深的渴望
你消失在世纪的尽头
谁来为我轻唱盛夏的离歌
笑面如花 唯美成伤
花开满地留下一片繁华
青春破碎洒落一地悲伤
有谁能留住那一线曙光
轻奏最华美的一曲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