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疲倦。
赶到学校的时候也已经九点多了,爸爸居然没有叫我起床。
悲伤的乐曲在耳畔循环。我喜欢循环的感受,那样就不会改变一直的感受。循环,循环。就这样循环下去吧,悲伤别走。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把夏可送我的灰色围巾再次裹成了一团,想着一些小细节。
“喂,你怎么了?”一个女声把我拉回现实,我疑惑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夏可坐在我的桌子上,玩弄着小指上的紫水晶尾戒。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问。
“别人送的。”她说,而眼球却没有离开过那个紫水晶尾戒。紫色的小光芒却刺痛了我的眼睛,眼角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我连忙抹干。
是明泽雨吧,我想,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视线停留在了她那个视如珍宝的尾戒,像是一堵砖墙,隔住了我们俩的距离。
我怎么,跟夏可距离好像愈来愈远了呢?
到底是,怎么了呢?
为什么,我想哭?
“夏可喜欢什么颜色?”我写着数学笔记。
这时,窗外出现了一个黑色影子,噢,是伊雅彦。
他朝着我们招招手,微笑着示意让我们出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想让谁出去,只是觉得,应该不是找我吧。于是只有夏可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当夏可走出去的时候,伊雅彦的黑色眸子明显地轻弹过一丝失望。
我安静的望着他们在门口谈话,偶尔走过的一些女生用‘这就是一对恋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可他们说话的声音真的很低,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夏可一直说我的好奇心太强,会害死猫的。
的确害死过猫,但却不是因为好奇心。也只是我一时的发泄。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可以让我发泄的了。十五岁的我,居然以挖猫的眼睛为玩乐,放松自己。血色布满我的双手,可是当时我却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终于,可以控制一下别的生物了。谁叫我一直是被夏玉珍控制的呢?呵呵。还好,夏可不知道。直到自己在半夜梦到一群猫撕扯开了我的肉体,然后把我吞噬。
所以我一直恐惧猫。
不由自主的望着左手,亲手杀死了猫的手。颤颤的收进了暖暖的口袋里。
这时候,夏可也回来了。她的神情跟伊雅彦的神情一样失望。
“哦?初夏你有没有兴趣去演夏茶花这个角色?”夏可问我,却没有看着我。
“我?”我问,我还是不相信,“夏可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去演夏茶花呢?要知道这个角色是一定属于你的!再说了……”我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突然打断我的话语,再次问:“有—没—有—兴—趣—去—演—夏—茶—花—这—个—角—色!?”
傻子都能听出这个语气很不耐烦。
“没。”我干净利落的回答。
很久,我清晰的听到“好。”这个字。
我一直在想,昨晚我到底发什么疯了,我到底跟佩嘉诗说了什么?我的天呐,佩嘉诗会不会告诉全校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弃女?那可真是好笑,表面上是乖乖的大小姐,实际却是做了十七年丫鬟的女子。而且现在却毫发无损地站在了这贵族中学的课堂……
我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很肆意,没有顾及到已经上课了。
完全不顾地理老师发怒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
忍耐,老师是在忍耐吧,呵呵。老师还真是逊呢,我忍耐了十七年呢,你怎么就不可以容忍我一下呢?就一下就好了,让我放肆一下就好了。对不起,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只是像这样一下下,我想。
“邹夏末你够了!”怒气冲冲的地理老师一本书丢了过来,直中我的脑门,我一下失去了重心,向后倾去,却没有支撑点,脑袋重重的落到了坚硬的地板上,身体也蜷缩在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眼泪流出来。可是我还是没有大声哭出来,这是让这不争气的眼泪滴落在地上,碎了我的心。
几个女生慌慌忙忙的扶起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真是虚伪。
我望着夏可,其实我是希望夏可能够看我一眼,一眼就好,要求不多。
只是,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什么东西把她迷住了,让她只是一直趴在座位,拿着地理书看。
老师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夏可,很明显的透漏出欣慰的爱的神情。
然后跟全班说:“大家看看,这就是好学生的典范!你们都干什么,上课就上课,学什么邹夏末搞破坏!”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难道不是吗?更可笑的是,夏可也没理会他。
我想,她也被什么事情牵去了魂魄,就跟我一样。
食堂里的菜真的是让我提起不来胃口,就像是看到数学老师那样倒胃口。
面对着食物,我毫无兴趣。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玲琅满目的各类食物让我眼花缭乱,可我就是提不起对这些小家伙的兴趣。
“番茄炒蛋吧,挺有营养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望过去,伊雅彦在对我微笑。
“微笑是最虚伪的。”这是夏可说的。
我没有应他,只是指了一下番茄炒蛋的盘子,阿姨就马上给我舀了一勺番茄炒蛋。
我漫不经心地翻动着翻盘里不多的米饭和一些番茄炒蛋,伊雅彦很不识时机一下子坐到我的对面。
夏可快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