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妃子小像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题记
红楼之梦中,你是那最凄美的。
我读出词,就想起你,潇湘妃子。百年之长,你依旧倚在花锄上,定格在世人心中。总有人演绎你,总有人想让你再现人间。
“两弯笼烟眉,一双含情目”,真是精炼。然对我来说,你是这样的:
眉若清风所勾柳叶,眼若清潭有墨一团;肌似白锦,心如百合;唇色如清晨遮住朝阳的那片粉云,面色如三月桃花。浅蓝绸缎绾发,偶有一缕垂落在肩,头插一水仙祥云发簪,戴一银翅蝶。常穿浅绿暗花粉边荷叶裙,外罩一件竖领纯白长褂,肘轻挽一条飘然透明衣带。你手一指,臂若水波清漾;愁苦时,眉头便带着凌晨的水雾;微笑时,嘴唇就是那展开的玫瑰。
梅在你笔下,菊在你笔下,泪在你笔下。泪也在你心上,冲洗着你的愁怨,却只能借泪洗愁愁更愁,于是你笔下诞出了“彩线难收面上珠。”而你的生命也如春花在展露俊俏后马上凋零了,但也只是虚华难留妃子魂。
我泪于你的逝,后世的人们泪于花的逝。
那日你着素白裙,外有衬裙,只有银丝所缝的一支荷花,极致朴素。手中的翠绿花锄比你抢眼,而那悠悠飘落的花则更胜一筹。那时你脚下是花,身边是花,头顶是花,你立于花中,身也如花,泪也如花。你拨开遍地落花,竭力挖着小小的花坟,身后是一袋装满落花的素锦袋,待你心中理想的花坟做成,你虔诚又哀伤地将花袋放入。那小小的花冢,你却为她吟出墓志铭,传诵了百年有余。
潇湘妃子,你居住在层层斑竹中,心也如斑竹,泪点到处,清净哀怨,高雅脱俗。你从竹间注视着混空中的满月,心中映着这一轮满月。后世的人们远远地哀叹,哀叹你有满月之魂,有满月之精髓,却终究不是那嫦娥,终究没有实在的满月。
你那芙蓉香魂以散,满怀的愁绪也释然了。只是那香魂依旧,愁绪如烟、如雾霭,挥不开、忘不却,也见不清。
又有谁,能见清你那墨似的心?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