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3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四
　　公园里没有几个人，最多只不过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郁若苦涩的笑了笑，便不可抑制的使心里生满酵母，泪，最终还是迸了出来。
　　冰冷的水泥地像吸水一样吸走了它。留下深浅不一的水渍。
　　旭辰远远地就看见了郁若‘嘿，若若，找我什么事啊？’旭辰慢慢走近‘你的小提琴合奏表演结束啦？’看见郁若在抹眼泪旭辰就把这句话活生生的咽了回去。郁若回因为什么而哭？旭辰也一时想不明白，是说‘别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还是‘诶，你哭什么啊，好端端的。’旭辰犹豫了很久才憋出简洁冰冷的几个字‘怎么了？’郁若硬是强压下了心中的酸液，挤出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有可无的弧度‘没，没什么，这个给你。’郁若把一条链子放在旭辰的手里，温温的，一股暖流涌入旭辰的心中，像是在这寒冬喝下一大杯热可可。伴着一丝丝辛酸。如同郁若的那几滴泪。‘这是…’旭辰有些咋舌。‘没错，沧城的，我们分了，请你把这个交给他吧。’郁若眼中没有了光泽，像是未知的洞，一片漆色。‘为什么，是沧城提出的还是你？’旭辰想问，可是又想了想了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必要，况且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事。‘哦，对了，你就对沧城说…我要去俄罗斯进修了，两年后才能回来，让他不必操心了。’郁若的表情有些阴沉，却也只能扯出一点点的笑容。郁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了，你不是给我看过一块铭牌的吗？那最上面的一行字我认识，你要知道吗？’郁若说了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的吗，她马上补充道，‘算是我出国前的离别礼物，那句话翻译为<天葬师的血液>，好了，再见。’旭辰刚想说‘bye…’又停住了，看着郁若消失在了这个暖阳下的冬日，雪花若隐若现的在她的身后渐渐作别，被掩埋了，地平线的另一端。旭辰看着链子，哈了一口气，年轻人的世界真复杂，我也很复杂啊！
　　人生来便是为了赎罪。沉重的伤害只是前世的罪孽。纬瑜曾经默念道。
　　旭辰站在沧城家门口，有些犹豫。‘叮咚，叮咚…’‘嗨这不是旭辰吗？稀客啊。’沧城打趣的把旭辰拉了进来。拿了一罐咖啡给旭辰，旭辰尴尬地笑了笑，在强烈的光线下有些朦胧。‘我有件事更给你说，不幸的事，反正你也迟早要知道，我就先告诉你，你可别太难过。’旭辰觉得自己刚刚太娘们了，絮絮叨叨的。
　　‘我靠！你个灾星，这月才来我家两趟，专报忧不报喜。’沧城眯着眼。
　　‘这个，你拿着，’旭辰拿出了链子‘你应该明白了吧。’
　　沧城愣在了那里，看着链子发呆了很久。
　　‘这不是你的原因。’旭辰知道沧城宁愿相信他不是他妈亲生的也不会相信郁若会甩掉他。旭辰用一股纬瑜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沧城。
　　沧城身体有些发颤，他强压住情绪‘怎么回事？’旭辰按着沧城的肩膀‘若若，她…她去俄罗斯进修了，要两年才回来。’沧城把链子攥在手里，一个劲的颤抖着。‘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不会就这样离开你的。’旭辰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句话没有什么效果，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狗血电视剧。
　　沧城瘫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的忧伤，因为他很相信郁若不会就这么离开他。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到底因为什么缘故他也不得而知。
　　‘那她什么时候上机？‘
　　‘不知道。’ 
　　‘那她还有说什么？’
　　‘没有。’
　　……
　　沧城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和旭辰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他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当做理由继续说下去了。
　　‘他还爱我的吧？’
　　‘嗯。’
　　旭辰的话依旧这么简洁。而这些并非沧城想要的答案。
　　慢慢没了声音。喘气声越发的响亮和喧闹。
　　此刻，这个房间里被冰块整个塞进了胃里一般。冰水像消化液溢满了整个空间。时间凝固。声响消匿。寒气不断地从空隙中钻进去，两个人对坐在茶几前。旭辰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看不出沧城现在想着什么，或许他根本没想什么，就是冬眠一般的死去了。肺叶里也被塞满了冰渣。旭辰看了下表，十点五十二分。
　　‘有事的话你就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沧城从肚子里发出着略带沙哑，微弱的声音。
　　‘嗯，你别担心了，我走了。’旭辰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样下去不被冷死也会被肚子里的话给撑死。旭辰跑出来对着房间说‘感谢神啊！’
　　‘先生，请问几位？’sun sity里的服务生用一如既往的假笑来保障生活中的支出不会让自己变得囊中羞涩。‘不，有人等了。’旭辰换了他一个假笑，从容地上了二楼。二楼是贵宾房，十八个隔间绕着这全是玻璃的楼层建起。贵宾房和一楼唯一的区别就是贵宾房收取15%的服务费。‘你终于来了，等死我了。’唐延的语气活脱脱像一只快渴死的鳄鱼被交上了一瓢水。‘好消息，有个意外收获。’旭辰故作神秘来打下桩子给唐延踩。‘什么什么？’唐延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浮光。‘哎呀，饿死了，先点餐再说。’旭辰峰回路转以便吊起唐延的胃口。
　　‘你牛排点了没？’旭辰问着。
　　‘那还用说，你的黑安格斯牛排九成熟，我的bone牛排八成熟，再几分钟就可以上了。’
　　‘waiter！我要一杯Bourgogne，和一份香芒沙律虾。’
　　‘我要一杯Medoc。’唐延示意服务生可以下去了。‘可以说了吧！’
　　‘其实啊我不是很喜欢吃西餐的啦。’旭辰望了望火烧眉毛却面如冰霜的唐延，禁不住的偷笑起来。‘那是关于我的铭牌的事情啦。’唐延默不作声，却不知他心里像着了火的玉米，霹雳啪啦的，冷不丁什么时候爆发出来。‘有短信诶。’旭辰的嘴角在极其隐蔽的阴暗处阴阴地笑了起来。‘抱歉，小葵叫我陪她逛街，不然就罚我今天晚上给她买LV的新款包包，要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诶！我可付不起。’旭辰装出一副无奈又讨打的嘴脸，却暗暗的想着应该说‘小葵要买八万的戒指‘或者‘小葵罚她买一款十万镶钻对表……’的后悔的言辞。唐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老王，给旭辰的账户打5万块，随便什么卡。’因为唐延常常被旭辰‘坑’钱所以这些账户管家都已经记了下来，但也不能算是坑，要说也是旭辰用纬瑜的消息和唐延交换。旭辰盘算着多赚了几万，接下来还要怎么坑。‘先生您的牛排上了，请享用！’旭辰拿起刀叉细嚼慢咽，算是庆祝自己的又一次胜利。唐延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紧盯着旭辰不放。旭辰慢悠悠地吃完牛排，喝了一口Bourgogne，沙律虾正好上了。旭辰全然把唐延当做一股在流动的空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旭辰，到底是什么？靠，你要急死我啊。’唐延的言语里带着一丝恳求。
　　旭辰知道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我铭牌最上面的文字解释我知道了。’
　　‘…真的吗？’唐延满怀期待，这无疑对于纬瑜来说是个很重要的礼物。
　　‘嗯，译成【天葬师的血液】。’旭辰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
　　唐延乐的直得瑟，连阳光都倍感温暖，一口喝完了酒。酒杯放出一道华美的光，迷迷糊糊，像是春日的和谐。
　　旭辰吃完沙律虾，拍拍屁股‘咱们先去打扮一番吧，接着再去买礼物。’唐延自然知道旭辰的意思，答应后来到一栋名贵的大厦下面。‘叮’36层，走进一间装修华丽的设计室。与大厦周边不同，这里貌似城市中被战火洗礼后苦苦坚守着的王的荣誉之地，异样的华美，让人一时茫然。唐延上去和一个人攀谈起来。所谓的‘一条龙服务’就是这个吧，旭辰毕竟还算有底子的，在这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从服装的搭配，到发型的整理，挑选饰品，选购香水……旭辰比唐延更显的是贵公子，他就是具有这种极强的适应力，堇葵打趣的说‘辰辰一点特点都没有，扔到贫民窟里活脱脱一个饿不死的衰样，放到宫殿中也分不清楚他的身份。’四点三十七分。阳光还拼命地挣扎着，天还有些空明，寒意更深了。
　　旭辰的双手摆弄着衣领，万事已备只差约会。它身上穿的并不是钱，而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人民币，至于是十块的还是一百的也不大清楚。Armani的印花毛绒衣，Hugoboss的深褐色短款礼服，Surberry的紧身休闲西裤，Dunhill的单肩包，Cucci的黯瑰香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晚上7点，唐延开着他的法拉利跑车和旭辰慢悠悠地兜风到学校的湖边。此时这里也已经有一百来名学生了。灯光炫目，圣诞树下堆着许多礼物…包装。唐延把车一停，所有的目光被吸在了一块，其中不乏几个主任。旭辰和唐延带着蛤蟆镜下了车，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唐延迫不及待地走向了纬瑜，拿出一条项链，纬瑜惊了一下。那镶满钻的心形反射着周围的灯光。纬瑜发现心形打开了有一行很奇怪的字。正中下怀，唐延乐呵呵的想着‘这是真正的礼物，喜欢吗？’又或者是‘这是铭牌上的话，我知道翻译，嫁给我吧，纬瑜。’被旭辰的一声咳嗽打断，‘呃，呃，纬瑜这是我给你的真正的礼物，是铭牌上的一句话，译为【天葬师的血液】。’纬瑜自然很高兴，抱着唐延‘谢谢你唐延，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了。’看着唐延呆如木鸡的怂样，旭辰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他这才意识到要说什么‘…那么…那么我们交往吧…’唐延的脸慢慢绯红了起来，旭辰‘扑哧’一声暗暗地笑了起来。纬瑜也红着脸，点了点头。唐延差点没喊出来，旭辰一把推开了他们。
　　旭辰拿出一个盒子扔到堇葵的手上，‘喂喂喂，你就这么不重视啊？’堇葵撇了撇嘴，打开盒子。是一个对戒，两个残缺的爱心，红底和黑底，有许多钻石和宝石。‘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哦，后面有我们的名字。’旭辰笑眯眯地抚摸着堇葵柔软的头发。堇葵撒娇的说‘有其他Pleasantly surprised吗？看人家唐延多有心啊。’旭辰无奈地苦笑了下。‘没了啦。’‘…啊…’旭辰趁堇葵张着嘴把薄荷糖扔进了她的嘴里。‘你干什么啊…’旭辰在堇葵不禁意地时候亲吻了她的嘴唇，一股冰冰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堇葵慢慢闭上睁着大大的眼睛。两个舌头不自觉的扭动着，不知怎么麻麻的。
　　旭辰放开手，‘怎么样够Pleasantly surprised了的吧？’堇葵红着发烫的脸，傻笑着，‘嗯~我都还没准备好呢~真是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旭辰打了个冷战，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神盯着他们。
　　堇葵被理所当然的选上唱歌的行列。旭辰受不了一个人溜了。找不到感觉的唐延则和纬瑜有一句没一句的的搭着。
　　九点，篝火还在不知疲惫的舞动着，旭辰坐在学校的大阳台上。汲取着一丝丝清爽的凉意。开着音乐。永远的十二首歌，无论怎么变。堇葵总觉得太简单了。楼下的喧嚣声被隔绝了开来，变成两个空间，一样的不存在过，在不知什么时候的深处被慢慢抹去。夜晚的空，总是很容易产生遐想这种奇怪的东西。
　　堇葵蹑手蹑脚地跑到他身后，‘哈！’大喊了一声。旭辰不慌不忙地回过头‘你很无聊吼？’堇葵皱着眉头，‘切，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旭辰做了个欠扁的鬼脸，堇葵气急败坏的一推。
　　‘…啊…砰…’旭辰从阳台上摔了下去。‘诶，你没事吧，辰辰。’阳台下面还有个延伸出来的小阳台，旭辰摔在了那上面。堇葵从小楼梯上爬下来推动着旭辰‘辰辰，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呜呜呜’‘对了’神经质的堇葵这时才想到了心肺复苏，可是她不会。人工呼吸！堇葵深吸一口气，旭辰推着她的脸‘吓你的啦，才一米，摔不死人的，傻瓜。’堇葵抱住旭辰‘呜呜，坏蛋，你…’
　　旭辰抱着堇葵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不哭哦，乖…’
　　纯音乐的音速变得缓慢，空气也随着旋律变得粘稠。
　　静谧的夜。洋溢着纯音乐的暧昧。
　　五
　　快点过来。去KTV哦，别亲密了。  ——发信人 邱杨  2007年12月25日
　　第十二首纯音乐渐渐落幕。
　　旭辰和堇葵下了楼，坐在车里一路狂奔。
　　‘靠，这谁的主意啊，太雷了吧，这圣诞晚会搞成K歌啦！’唐延笑着走了进来。‘是哇，看我们都穿得这么潇洒，不过也是为了开心嘛。’邱杨笑呵呵地喝了一杯酒。这时晓楠、朱辩、尘尘和亿斯用四双利剑般的眼神刺向了邱杨的四肢‘呵呵，别介啊，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邱杨挠挠头，干笑了两声，冷汗地在地上穿过嘈杂的音乐格外响亮。除了邱杨以外的八个人等着他像是排练了很久似得一齐说‘你又开始装B了。’
　　邱杨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戳着手指‘我哪有？’图拿起酒瓶冲了过去。邱杨娴熟的后退两步缩到沙发上‘淡定淡定，冲动是魔鬼，唐延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邱杨一边说一边眨巴着眼睛。‘你又忘了…？’唐延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嗖’地把酒瓶仍在邱杨的脚下碎开了。
　　‘呃呵’旭辰使了个眼色，唐延马上静了下来，坐在纬瑜旁边‘刚刚开个玩笑。’纬瑜暴汗，开玩笑，呵呵呵…这玩笑大的…
　　‘唱歌，来给我点歌。’邱杨被塞入了另一个灵魂，变得十分霸气，一点也不像刚刚的傻×。悲剧的AB血型And双子座，大家默想着。唐延拿起啤酒一口灌满了半个胃，旭辰不禁讪笑起来，明明喝不了就还逞能。邱杨一口气唱废了半条命，瘫在沙发上‘咕噜咕噜’地猛喝起来。晓楠和朱辩扭动着身子，随音乐来回舞动，活脱脱两个跳舞机器。‘诶，你们两个舞蹈冠军显什么显？有本事喝酒。’堇葵‘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个浪漫情侣合唱一首啊。’尘尘吧旭辰和堇葵推了过去，旭辰无奈。
　　叽叽喳喳路人小孩/撅嘴的你站在露台/阳光眯着眼看我们/同时也发现爱/……
　　尘尘投来赞誉的目光‘哇唔，才子辰的歌艺大涨啊，值得鼓励，我敬你一瓶。’旭辰挑着眉毛看着亿斯，好好管管你家的尘尘吧，别让她喝高了。旭辰拿起酒瓶一口喝光。亿斯朝尘尘嘀咕了两句，‘诶，开心嘛！’尘尘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
　　晓楠缓缓地喝着，音乐灌入被啤酒占据的胃，翻江倒海般。
　　旭辰看看堇葵，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邱杨，觉着占据也快吐了，赶紧跑到厕所。三个洗手池，唐延趴在上面睡着了，尘尘还勉强可以支撑着，旭辰把酒精混合物吐光后洗把脸，精神焕发。
　　再回到房里，只剩下堇葵和纬瑜了。纬瑜也醉了，‘酒精不过麻醉剂，他是为了消除人们的忧伤而存在的，可是最后还是更加的忧伤…’纬瑜还是有些清醒的，她小声嘟囔着。堇葵看见旭辰回来了‘走吧，两点了。’唐延只喝了两瓶，还是比较清醒的，就扶着堇葵走了。
　　堇葵被旭辰抱到她去年花了大半积蓄买的90平米的商品房。堇葵喝酒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会醉的，此时已经睡得很深了。床头上还贴着几个字‘竺堇葵，你是最棒的’旁边还有一张她和旭辰的合影，真能搞。
　　旭辰洗了把脸就迷迷糊糊地回了就。在心情日志上写上‘圣诞晚会，真闹腾。’
　　山外处露光斑，一切都还在大地的安抚下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