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表示成交。
当安娜达莎想把手收回来时，他却抓紧了没有放。
她抬起头，发现伊尔的脸上是一种欣赏。
“安娜达莎。”伊尔眼神里温柔得就像此时的月光一样。
她不解地看着他。
“安娜达莎，我想……我好象有点迷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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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好象有点迷上你了。”
在回家的路上，这句话就一直在安娜达莎脑海中浮现，久久不肯消散。
马车颠簸，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心，跳的有点快。
原来对于万人瞩目的王子温柔，自己真的没有抵抗能力。
那么，这会不会是一个开始？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她随口问道：“怎么了？”
“二小姐，下、下起雨来了。”
“咳，那请您快一点。”
车夫加快速度，不久，他又放慢速度：“二小姐，你家门前好象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把路口堵住了。”
不对。这个时候舞会还没有散，母亲和杜苏拉应该在皇宫，怎么会有其他马车？
她拉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瞧
正好，
对上哈翼的双眼
哈翼的头发湿淋淋的，外套也湿了一半。他靠着马车，双手插兜，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都没有动。
车夫不知所措地打破僵局：“咳，二小姐，到了”，安娜达莎这才提起裙子下车。
她看也没看哈翼一眼，走进家门。
哈翼动了几下唇，没说话，也跟着走上台阶。
她取出家门钥匙，打开进入，正要关上，却被哈翼的手挡住了，她看了看那只夹在门缝中的手，松开，任它。
他跟进来，把门轻轻地关上。
她打开灯。
在柜子上取出两条毛巾，将其中一条丢给他。
他伸手，坐到沙发上拭擦自己的头发。
两人依旧沉默，不说一句话。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小茶，捧在手上。
好安静。
客厅里的古钟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僵局。
安娜达莎抬头，午夜十二点。
她放下茶杯，冷冷地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我要休息了，不送。”说完转身上楼。哈翼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
“安娜达莎。”
她没有动。
哈翼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安娜达莎，我们，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安娜达莎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你搞错了吧，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感情好到可以吵架的地步。”
“安娜达莎！”哈翼又一次叫住她，“我都已经知道了。”
“然后？”安娜达莎扭过头，冷冷地说，“你是来可怜我的？来侮辱我的？还是来看我出丑？”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是来笑话你的，或是可怜你的？安娜达莎，我真不明白，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她沉默。
哈翼语气有些加重：“安娜达莎，下午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肯说实话？”
“你觉得我有必要么？”
“你宁可让我买你的项链，也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为什么？为什么…”
安娜达莎瞥他一眼，“为什么？哼，我告诉你，一，因为让你买我的项链，是笔交易，谁也不会亏欠谁；二，等于施恩。这么大的区别，你说我为什么会？”
哈翼眼神里变化无常，最后点头说：“那、那我们来做交易。我带来了五百万，现金，就在我的马车上。所以，请你把那条项链卖给我。”
安娜达莎平静地注视着他，平静得让人害怕。
从小，只要她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大家就知道，接下去会是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果然，她勾起嘴唇，一字一字地说：“滋滋滋，还真是可惜。我呀，现在不想做那笔交易了呢。”
“什么？”
“你，已经错过了那次交易。没有了。”安娜达莎转身。
“安娜达莎，在这种时候你不该逞强。嗯，没错，我承认我下午误会你了，所以我当时生气，才会说出那种不应该说的话……我向你道歉。”
“哼，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接受，我并没有逞强。我像是那种为了逞强委屈自己的人么？笑话。”
“你……”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玻璃窗啪啪响。
哈翼望着她，“你会拒绝我，必定是解决了危机，也就是说，你用另一种方法得到了你想要的钱……对不对？”
没错，哈翼果然很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
安娜达莎默认。
“那么允许我猜一下，帮你解决危机的人是……” 哈翼慢慢吐出俩个字，声音沙哑，“伊尔。”
安娜达莎不耐烦地扭过头，“无论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明白？”
半响，哈翼的脸上又浮现出他以前的笑容，“也对。尊敬的安娜达莎小姐一向很有本事，根本轮不到我来操心，滋滋滋，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
她没有吱声。
哈翼又笑了笑，说：“恭喜你，开窍了。不过别忘了我的提醒，没有王后的支持，你永远也当不成王妃。”
“这个就不劳您哈翼少爷操心了。”
哈翼打量着她，摇头：“安娜达莎。想在皇宫生存，你这样的性格是会吃亏的。当然，你现在已经拥有了贵族的高贵优雅，但是，没有谦容含蓄，还是不行的。”
安娜达莎皱起眉头，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的刺耳。
哈翼没注意她的脸已经黑了一大半，继续说道：“王子是个空想家，他比我更加肆意妄为，所以，他会在那么多的少女里选中你，一点也不奇怪。但是，选中你是一回事，但他能否娶你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他只会行动，但无法承担后果……”
“够了！”
“换句话来说，伊尔她逃离不了他母后的掌控……”
安娜达莎忍无可忍，尖叫道：“我说，够了！”
“哈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娜达莎的脸忽然变得哀伤，“为什么你从小就一直这样欺负我？请问我是你的玩具吗？以撒少爷。你这样讽刺我，挖苦我，打击我，真的能让你感到无比快乐吗？”
他没有说话。
安娜达莎闭了闭眼睛，又说：“正如我下午时跟你说的那样——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很讨厌你。”
哈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又沉默。
“我非常讨厌你，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嫁给纳德丘时我是多么高兴，我终于可以搬出你家，终于不用再天天看见你！”
雨越来越大。
“所以，请你看在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是小姐，是贵族，是皇室，还是穷人，都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哈翼扬起唇角，苦笑：“说好不吵架的……呵，该死，还是做不到……”
安娜达莎不再说话。
半晌，哈翼才说：“咳，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打搅了。”
“那么，我就祝安娜达莎小姐晚安。”
哈翼朝她鞠了一躬。
哈翼转身开门，手刚碰到门把，大门就由外面开了，苏尹若和杜苏拉出现在门外，看着他。
哈翼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礼，然后匆匆消失在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