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生尊贵,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我这份礼物也算是……,但不管怎样,看在我真的挑了很久的份上,请您收下。”
公爵夫人沉默片刻,终于接了过去:“那就多谢了。”她取出戒指戴在指上,效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看。
安娜达莎微笑,“我果然没有料错,这枚戒指只有戴在您的手上,才能完全显出它的美丽。”
“看来你不只样子变了,性格也变了。”公爵夫人一边比着戒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变得这么会说话,都不像是当年那个倔强固执的小姑娘了。”
安娜达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继续温婉地笑,“当年年幼不懂事,给夫人添了很多麻烦。”
“也未必就是麻烦。”公爵夫人说这话时,声音里有很多别的东西,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无能为力。
两人又继续坐着说了会话,安娜达莎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
公爵夫人也没做挽留,只是说:“也好,哈翼该在下面等的心急了。让他带你四处转转,一尽地主之谊吧。”
安娜达莎弯腰施了一礼,打开门退出去。
一直坐在旁边的爱丽丝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位小姐……她和少爷的感情好象……很不错?”
公爵夫人轻摩着手上的戒指,冷笑:“不错?恰恰相反。哈翼和所有女孩都能搞得关系良好,惟独她,不行。”
爱丽丝诧异的睁大眼睛。
而公爵夫人的下一句话就伴随着她唇角一抹无奈的叹息,飘了出来:“但是,有时候,偏偏就是那唯一的反差,反而成了心头最大的牵挂……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半点都不由人啊。”
安娜达莎下楼时,看见哈翼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他一只手靠着垫子,一只手轻托下颌,望着沙发对面的壁炉,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安娜达莎觉得有点心慌。
一直以来,在她的记忆中,哈翼就是以“恶劣”的形象存在着,傲慢、仗势欺人、满嘴谎话,还很邪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忽然发现他竟是长的这么好看?
难道她也和那些花痴少女一样,逃不过美色的魅力?
安娜达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开始有所警惕。
哈翼听到脚步声,回转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后悔了吗?”
“什么?”
“在我看来,你除非是有目的,否则面对身份高贵又彼此毫不熟悉的长辈时,都会是很无聊的。”哈翼朝她眨眼睛。
安娜达莎听后,立刻转过话题说:“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百枝莲了吗?”
哈翼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绅士地回答:“遵命,美丽的女士。”
城堡后方的花园真可用四个字来形容——花团锦簇。
——所有你能想象的到的颜色,都能在此找到。
——所有你能想象的到的花卉,这里也应有尽有。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位于花园西北角的那片百枝莲花海。
上千株各种颜色的百枝莲在整整齐齐的绿色小灌木中亭亭玉立,摇曳生姿。由于花季未到,因此大多数都还没有开放,但那待放的花骨朵,也别有一番的美。
“管理的还可以吧?虽然做不到像你父亲在世时那样的完美,但是也没有荒废。”哈翼走过去,折下其中一株,递给她。
鲜红色的花瓣,雪白色的花心——是Minerva。
很多年前,父亲带着孩童的她,站在今天相同的位置上,摘过一朵相同的花给她。
“给我最最聪明的小公主,安娜达莎。”她记得,父亲的笑脸,在阳光下很清晰。
那个时候她虽然只是个花匠的女儿,但却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公主;而今,在别人看来她已是公主,但其实不过是个野丫头。
安娜达莎拿着那枝花,眼睛里涌起淡淡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