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4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若说眼眶中那如玛瑙般淡褐清澈的瞳孔是灵魂的窗口，我必定看见了她……在结界的另一端，婆娑起舞。霎那一个华丽的转身，杖起杖落，身下便簌簌挥洒落了一地金灿灿的记忆与忧伤。
　　　　　　　　　　　　　　　　　　　　　　　　　　　　　　　　　　　　　　　　　　 --序(于很久以前自己写的一篇文章)
1
　　　　　　这是万物争鲜、鸟语花香的8月。我在那再熟悉不过的海边吹着只属于我的怡人暖风，几只螃蟹缓慢而慵懒地横行在浅黄的沙滩上。一眼看去，它们恣意地挥舞着自信的钳子，多像我们不吝地挥霍着青春在宽广、未知的世界里横行，如此地勇敢而脆弱。
　　　　　　我们是听着宁海村的故事长大的，这里的老人们常常不厌其烦地重复传诉着40年前，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圣战。若不是每位老人提及当年的故事、皆流露出一种骄傲勇敢的神情，外人怕是难以想象如此安逸的宁海州竟曾是天人交战的战场。
　　　　　小肆的爷爷当年还是众人敬仰的大将军，他率领着自己的精兵占领了一片又一片的海岸。届此同时，华夏城的高官内乱，对华夏已经失望的大将军便让队伍就地安居再作打算。由于宁海的男丁均为善战的勇士，不久之后，宁海州竟渐渐脱离了华夏的条例的约束，自强发展了起来。战士们放下了刀剑斧头，造了小渔船，下海捕了海产足够喂养一家大小。每当诉说起当年的故事，小肆的爷爷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墙上的那把“黄泉”斧头，苍老的眼睛中散发出一种爱恨纠结的异样光芒。用爷爷的话说，就是：“战斧挥出手，黄泉绝路开。”如此霸气。
　　　　　　村里的女性多数是百果族人，无论年龄大小，均通医术。记得小时候，我被村外藏毒的树枝刮伤了，和我很要好的一个小丫头就用一招玉泉替我疗伤化毒了。但这小丫头竟然私藏了好几把带刺的小战锤，实在令我替她捏把冷汗。我问她：“怕疼么？”，她小脑袋点得跟捣豆似的、一脸恐惧；我继续问：“要是你伤着自己了怎么办？”她突然转阴为晴开心地说：“我会给自己疗伤呀，娘说我学得比别家的孩子都快，说我好聪明呢。”然后就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当年，最后一场海岸的占领战打进了海里，由于地势的影响，队伍仅带着十数名幻师上了战船。大家都知道这是场祸福难卜的大战，如果赢了，自己的妻儿将能在此安居乐业；如果输了，数百家眷将丧生于此战。爷爷说，船启航的时候，战士们最后拥抱自己妻儿的场面他永远忘不了，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不再是为了君主而战、而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战的。
　　　　　　这场仗一打就是两个月。不说别的，光是岸边的海水都一直泛出被血染色的浅红，无法消散。两个月后，敌方气数已尽，爷爷正打算带领兵将们凯旋回归。就在这个时候，海水突然疾速退潮，除了主营船与部分副船及时上了岸、好几艘小船都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转动的速度快得连小船上的战士们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爷爷说：“在终于获取胜利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百数手下消失在眼前，那是比全军覆没的消息更难以接受噩耗。”
　　　　　海水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退潮后，一瞬间风云变色，骇浪卷起数十丈高，与陆地平行的不远方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城池。事后据卦师所言，那座城池的八卦五行与宁海州生生相息、蕴藏着无数天机，而战役触动了海底的封印也是上天注定的劫数。爷爷与幸存的士兵连夜赶回了宁海州，破晓之时，那是宁海州不曾出现过的哀伤情景。所有人沉默着、眺望着海岸的方向，仿佛还祈希着那只是场噩梦，丧生的战士们会在下一秒，携带着喜讯归来。
　　　　 村里的孩子们不明所以，仍然嬉笑着玩耍着，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或许是从他们纯真的眼神中还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未来，不服输的小肆爷爷决定带上自己最亲信的十数名精兵再度走向那血染的海岸，一探究竟。
　　　　海水一浪接一浪地冲刷着陆地，曾被染色的海岸已然恢复平静；唯一的线索，则是那座神秘的城池。
2
　　　　　三日养精蓄锐后，宁海的战士们再次出发了。那天，天上飘逸着绵绵细雨，潮湿的草坪上覆盖着稀疏的枯叶，殊不知日子已步入深秋。十数双不安的脚步踏入了陌生的领域，大家不约而同地细心聆听着附近的动静。海风，呼啸回旋在空荡的城池上空，显得愈加寒冷刺骨；这年初冬，他们将掘发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在未来牵系着我与那小丫头的世界。
　　　　　那时候，爷爷冒险将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精兵分成了三个小组，分别去侦探地形。这座城池的构造很奇特殊，像是由某人巧手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雕刻而成，深海绚丽的贝壳点缀起无数转辗的回廊与优雅的小亭。但诡异的是--回廊上架起灰白色弧形的门栋，乍看下极像是普通的石柱；但细看才赫然发现那一座座门栋的本质，竟然是一种巨型鱼类腐化后残留为化石的骨骼，因而“鲛衣城”由此得名。
　　　　 如果这里曾出现过如此巨大的生物，那么，接下来他们即将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据其中一组探子回报：此城占地颇大，但却不见一人踪影；并且一座如此座落在海面上的城池，竟每隔数步便有一泉汩汩而流的淡水浅井。另一组探子则是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说发现了二个能将人传送至另一空间的法阵，里面怪物的攻击力强悍得令人胆怯！回报的探子紧张的神色拉回了爷爷的心神。此时，爷爷犹豫了；一个从不曾退缩的小肆爷爷，一个字典里不存在“出尔反尔”这四个字的大将军，在这一刻--犹豫了。最后，几番挣扎，爷爷沉住气息，一声令下：“撤！”他带头上马，领队归营。
或许，作为这个故事的听众，您会对爷爷的此举感到莫名，不思其解。但若您能看见爷爷与将士们回归村里时，亲人朋友们迎上来喜极而泣的情景；想必，您也能体谅爷爷的决定，不是吗？
　　　　 次日，爷爷将首领的位置让给父辈的一位亲信后，便过起了隐居于世的生活。而海岸一役后，40年已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飞逝。所幸的是，40年来未曾再发生意外，村里的人们也渐渐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暂放于脑后。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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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也以为，日子理应在这样的小喜小悲中度过。邻家的小丫头永远不会长大，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嚷嚷着让我带她去捉小兔子；我仍旧可以随兴舞弄着刀枪棍剑、不亦乐乎。然而，时间不可能静止；我们，也必须成长。
　　　　岁月如梭，经由爷爷与在任大将军的悉心教导，我已成为大军的副将，跟随着主帅占领下了大量的土地。宁海禁卫则在朝夕间传为令他国闻风丧胆的传神军队。
　　　　而小丫头的母亲说得并非无道理，她的悟性极高，平常百果族人需要耗费心神去钻研的医书，她边看边玩，居然能将医书上的口诀背得一字不漏，并且学得有模有样。经过几年刻苦的学练，当年那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也仿佛一瞬间蜕变成了翩翩女子，担当起带领族人的重任。
这天，丫头驾驭着灵犀兽从海岸的方向快速奔来，紧急聚集了村长与多位将领，说海水起了异动，一个时辰间快速地涨潮退潮了近十次，要求禁卫队必前往一探究竟以保证村民的安全。于是我便率领着禁卫十二骑与丫头一起的三个幻师一并前往海边。
　　　　 当我们到达海边的时候，天色已晚，海水恢复了平静，仿佛天地之间仅剩下我们在那座传说中的城池前呆立着。四周安静极了，听不见一丝声响 、没有一明烛火，只有无止境的死寂。当我们正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丫头扯了扯我的盔甲，小声说：“你看左边，好像有光！”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的确，远处有一丝微稀薄弱的光映入眼帘。“走，我们去看看！”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与盾牌，一行十五人谨慎小心地走向那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战士们开启了乘骑的“金刚不坏”护体，法师用法力凝结出一个个小火球替我们引路，暗巫不停地向四周放毒以探查动静，幻师随时准备好群疗与真元护体。这似乎是一条漫长无边的路，深怕只要停留歇息、就会被这夜色永远吞噬。
　　　　“小心！”慌忙中我放了手中的七星盾，将即将踩入光环的一名幻师拦了下来；但随后，我们听不见盾牌坠地时厚重的巨响，只是错愕地看着盾牌消失于光环中。
　　　　此时，向来少言寡语的第四骑--落月，说话了：“这光环是由道行高深的法师布下的阵法，也是一个结界的入口。仅以其构造的复杂程度来看，便是我等凡夫俗子修炼毕生，亦未必能破解的。”
那么，此行我们将遇到的对手，也必然如此深不可测吗？
　　　　 像是猜测到我的担忧，落月继续道：“结界中的一切均为虚构的幻象，但倘若在结界中遇害，便无法再回归于现实。可幸的是，这阵法看来年代久远，相信布下此阵法的人亦早已辞世，而结界本身的力量也经由岁月的洗刷而变得越来越弱。”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里面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丫头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满脸期希地看着我。这令原本正在斟酌考量的我，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肯定，也下定了决心，决定进入结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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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如果一切不曾发生，如果丫头不知情，如果……那么多的如果是肯定的，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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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避开那些墨鱼与海马，跟着我跑！不要停！”我一边奔驰在前方开路，一边努力使自己清醒地指挥着。此处岔路杂乱，正在绝望之际，突然在前方发现了另一个阵法；我们无暇作想，便进入了另一个结界。此时，我再回头寻觅，后方一行十五骑人马，仅剩下2名战士、2名法师、1名暗巫、2名幻师。“落月！快上乘骑！不要再施法了，我们不是这些的生灵的对手！”丫头再一次回头替后方人马引走了一批怪，险些丧命。而我在那一瞬，竟然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袭，即使我们再怎么伸手，有些事或物却无论如何，亦无法牢握于掌心。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我们仍漫无目的地向前方奔跑着；身下的灵兽早已不堪长途跋涉，逐渐缓慢了下来。正当我们揣测着，是否将葬身与此之时，身旁突然清静了，我们喘息着停了下来。怪物似乎是惧怕这里的某种物体，始终与此处保持着一段距离。
　　　　 “难道……”丫头脸色变得凝重，低头喃喃自语着。“一定是这里了。”
　　　　 “丫头，你怎么了？”我正想前往询问，“小心！”丫头与另一位幻师急忙施法替我补充真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怪曾记载于寂幻族两百多年前的文献中。”厮杀中，丫头边挥舞着法杖边大声讲述着；“这所结界是由当年华夏城的城主费尽毕生精力所制而成，为的是封锁住四只足以屠城的怪物。结界名为幻海，所造之时正是参照了宁海州的地形，拟造出与其相生的五行阵法，以破解与镇压住海底皇宫与陆面相克的五行。四层幻海中，第一层的血颚王呈鱼状、第二层的魔龙王呈海马状、第三层的冥刹呈墨鱼状、第四层的海煞呈鲛状，即俗称的鲨鱼；这一只怪便是‘魔龙王’，电系法术攻击极强，依我们现在的人数与实力，是根本无法战胜它的……”
　　　　我开启了法盾，用尽力气刺杀着前方的生灵。此怪凶神恶煞，攻击力与防御力实在不得轻视，无论我如何拼命搏杀，却无法对其造成严重的伤害。暗巫召唤出的炎灵兽与魅影根本无法支撑住怪物的攻击，而法师的法盾已经无法再次开启……
　　　　 此时，魔龙王已经释放出3次擎天紫电，所有人的生命危在旦夕。
　　　　“落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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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时光渐逝。不知不觉中，几年过去了，我仍旧爱去海边看看云朵漂浮着的蓝天、爱看地平线端上升与降落的太阳、喜欢吹着淡淡咸味的海风想念着精灵般的丫头。
　　　　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后，落月变得更加寡言少语。她说，那本应是她的宿命，却让丫头替她以身封印了魔龙王。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弥补这份遗憾、无法挽回丫头的已经离去的事实。
　　　　偶尔去丫头家，阿姨与大叔总是热情地将做好的糕点端出来请我品尝。
　　　　丫头的房间被整理得很干净、很整洁；像她在外面玩饿了、累了，就会嘟着嘴巴不甘愿地跑回来。
　　　　 其实，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改变过。当我安静地坐在海边时，丫头仍会悄悄地跑过来坐在我身边，不肯罢休地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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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午后，我在那再熟悉不过的海边吹着只属于我的怡人暖风，几只螃蟹缓慢而慵懒地横行在浅黄的沙滩上。一位戴着篷斗的老人在我三步开外的地方专注地正在海边着钓鱼，而我让自己仰卧在沙滩上接受阳光的洗礼，不自觉地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已收起了钓竿，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言道：
　　　　“小伙子，天色晚了，早些回家吧。……唉，缘聚缘散，宿命始终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