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有天,你悄然折断了一根花枝,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枝皮,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忧伤的语气说:“你知道一个可怕的传说吗?美丽的樱花树下埋葬的全是沉睡的死人。”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诧。“美好的事物后总是有着不太美好的东西的。”我说。
我一直认为好与坏是相容的。其实世界上并没有所谓好坏,那只是世人眼中一个极为可笑的定义罢了。你认为好,便是好;坏,便是坏。它们之间的界限,就是你的思想。
美好与不美好亦是如此。
樱花美的让人沉醉,可谁知道它的美是否是通过汲取那些人的血肉与灵魂才获得的呢?
只是这番话我没有对你说。
你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着我。半晌才说:“我死后能埋在樱花树下该多好!”我望向你,无声浅笑:“那那棵樱花树一定是最美的一棵。”
“为什么你的笑容总是隐藏着悲伤?”你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看着纷飞交落的樱花,缓缓地叙述了我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故事讲完了。
突然觉得手上一片温暖。我低头,你的手正覆在我冰凉的手上。你冲我温和一笑:“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没等我同意,你就娓娓地讲了起来:“有一个女孩,她是一个弃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那里,她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睡不香。在寂静的深夜,只有可怕的老鼠和蟑螂与她为伴。那里的孩子见她好欺负,就联合起来欺侮她。用石子扔她,抢她衣服、食物、玩具… …”你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好像是要入睡的样子。
“那个女孩是你吗?”我不觉握紧了你的手,那一刻我觉得你手心的温度直达我的内心。
你笑,有些答非所问:“你知道是什么让她坚持这么久吗?”
我摇头,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
“是爱。”你的目光有些深邃,悠悠看着远方。不知在对我说还是在对飘零的樱花说。
我的心因你的回答而快速震了一下,后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笼罩了我的全身。那个字眼让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爱?
两个女孩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樱花树下,目光随着飞旋的樱花驶向远方。
凋花易逝,带走了谁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