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子嗣,同样的,由他们而来的灾难和所招致的不幸也不胜枚举。一般来说,如果父亲对儿子产生猜忌之心,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幸的。穆斯塔法之死(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这个名字)对梭利满王室是致命的一击,因为土耳其王室自梭利满以致今日的王位继承都有不正之嫌,恐怕有外来的血统。因为有人认为塞利马斯二世是私生子。克瑞斯帕斯是一位非常温顺的年轻王子,却被康士坦丁努斯大帝所杀,这同样是他那个王室的致命伤。因为康士坦丁努斯的两个儿子,康士坦丁努斯和康士坦斯,都死于非命。他另外一个儿子,康士坦洽斯,结局也不怎么好,他虽然确实是病死的,但是他是在丘利安努斯起兵之后死的。马其顿王腓力普二世的王子德米垂亚斯的死,让他的父亲受到了报应,因为他的父亲是悔恨而死的。类此的例子很多,但是父王因这种猜疑之心而得到益处的例子却是很少或没有,唯有在做儿子的公然举兵反叛的时候,那可算是例外,如塞利马斯一世远征巴亚塞提,以及英王亨利二世的三太子。
至于高级僧侣,在他们有权有势的时候,也会带来危险,如安塞尔马斯和坎特白雷大主教汤玛斯·拜开提的时代尤其如此。这两个人几乎以他们的圭杖与帝王的刀剑相争,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所与之抗衡者竟是傲慢冥顽的君主,即威廉·鲁夫斯,亨利一世与亨利二世。这种危险并非来自僧侣阶层本身,只有在以下这些情形中,才是有危险的:当他们倚仗国外的势力的时候;或者在僧侣们的入选当权不是由君主任命,而是由民众直选出来的情形之下。
至于贵族,哪怕是对他们稍为疏远一点,也不足为过。但是,如果压制他们,也许可以使国君的权力更加集中,但是却不太安全,也不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本人在拙著《英王亨利七世本纪》中提过这一点,即亨利七世是压制贵族的,因此他统治的时期充满了艰辛与祸乱。因为那些贵族虽然仍旧忠于亨利,但在事业上却不再与他合作了。因此,他就不得不亲自处理所有的事情。至于那第二流的贵族,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因为他们是一个散漫的团体。他们有时候也许会大放厥词,但是那是一点害处也没有的;并且,他们对高级贵族来说是一种平衡力,使他们不能过于强大;最后,他们因为是与一般人民最接近的掌权者,所以他们也是最能缓和民乱的。
至于商人,他们可算是国家的命脉;要是他们不富有,那么就像一个国家也许有健康的四肢,但血管却是空的,严重缺乏营养。对国君的收益来说,商人所缴纳的赋税也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在小处得来的在大处失去了,那就是各项税率虽然增加,而商业的总额却被减削了。
至于平民,除非他们有非常伟大英明的领袖,或者国君对于他们的宗教问题、风俗或生计加以干涉的时候,他们是不具有什么危险性的。
至于军人,当他们在一起过集体生活,并且惯于接受赏赐的时候,他们是一个危险的阶级。如此的例子我们参见土耳其之亲卫兵与罗马之护卫军。但是,将士兵分成等级,给以装备,由好几个将帅统领,并且不加赏赐,即便是用以自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为人君者有如天上的星宿,能造福天下也能招致祸端,虽然他极尽尊荣,却要整日操劳。一切关于帝王的箴言,实际是包含在以下两句铭语里:“记住你是人”和“记住你是神或者神的代表”。前一句话约束他们的权力,后一句话控制他们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