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你叫巴蒂斯特吧！”

有个女人说：

“别烦这个小伙子了。他最后会生气的。他拿钱是为我们服务的，而不是被我们嘲笑的。”

萨瓦尔先生注意到每个客人都带着食物。有人带着酒，有人拿着肉糜。这个带来一块面包，那个带来一只火腿。

那个金发高个子青年把一只巨大的香肠放到他怀里，命令道：

“拿着，到墙角去把冷餐准备好。你把酒放在左边，食品放在右边。”

萨瓦尔昏了头，喊道：

“可是，先生们，我是一个公证人！”

一阵沉默，然后大家发疯似的笑了。一个多疑的先生询问道：

“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作了解释，叙述他去歌剧院的计划，他怎样从凡尔农出发，怎样到达巴黎，以及他的整个傍晚。

人们围绕他坐下，听他讲述，用一些词引他谈下去，称呼他施埃哈萨德。

罗曼丹没有回来，其他的一些客人到了。人们向他们介绍萨瓦尔先生，让他重新讲他的故事。他拒绝，人们就逼他讲。人们把他捆在一把椅子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她们不停地灌他喝酒。他喝着，笑着，讲着，甚至唱起来。他想和椅子跳舞，但摔倒了。

从这时开始，他忘记了一切。他仿佛觉得人们脱了他的衣服，让他睡觉，他心里很难受。

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躺在壁柜里的一张床上，他不知道壁柜里还有张床。

一位老太婆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怒气冲冲地望着他。最后她说道：

“混蛋！滚吧！混蛋！怎么能让自己醉成这个样子！”

他一屁股坐起来，感到很不自在。他询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

“您这是在哪儿吗，混蛋？您醉了。您马上就会逃走，比逃还快哩！”

他想起床。他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衣服不见了。他说道：

“夫人，我……！”

后来，他想起来了……怎么办？他询问道：

“罗曼丹先生没有回来吗？”

“您想不想赶快溜走，至少让他别在这里找见您！”

萨瓦尔先生很尴尬，宣布说：

“我再没有衣服了，它们都被拿走了。”

他不得不等待，解释他的情况，通知他的朋友，借钱买衣服穿。一直到晚上他才离去。

每当人们在他凡尔农的漂亮沙龙中谈音乐时，他总是很权威地宣布说，绘画是一种很下等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