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神，太骄傲了。再见吧，魔王，”美谛的轻语，淹没在吼叫的风声中，但我看见了她嘴唇的动作，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抓住下风栏杆，向船后走去，我偶然向下风的海面望了一眼。那时夜叉号被耸在浪尖上，一艘小轮船跳入我的视线，它在两三英里外的海上起伏着，冒着白烟，向我们驶来。那是一只黑色的船，我从猎手们的谈话和他们的偷猎活动知道，那是一艘美国的缉私船。我向美谛指出了那船，匆匆领她往后面走，到舵楼甲板的安全地方去。

我急忙往下面的旗帜箱跑，却想起在我安排桅索时，忘了准备升旗用的绳。

“我们不需要挂海难标志，”美谛说，“看我们一眼，他们就明白了。”

“得救了。”我冷峻地说。然后，我便欢天喜地地叫道，“我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我望着美谛。我们的目光欢快地相触在一起，相互偎依过去。我的胳臂搂住了她，我还没有意识到。

“我能——？”我问。

她回答，“不能，尽管那个字说出来——是甜蜜的，那样的甜蜜！”

她的嘴唇如风中的一朵红玫瑰，仰承着，颤抖着。我的嘴唇印上去，不知是出于什么奇异的想象力，逃离之夜的场景闪过了我的脑海。那时，她把指头轻轻放在我的嘴唇上说，“嘘！嘘！”

“我的女人，我惟一的小女妖。”我说，我空着的手爱抚着她的肩头，那是所有情人都会的，从来就无需到学校学习。

“我的男人。”她说，她那颤抖的眼帘望了我一会儿，垂了下去，闭上眼，这时，她发出了一声轻悄的、极乐的叹息，把头偎向了我的胸膛。

我望向那艘缉私船，它正在驶近，放下小艇。

“一个吻，吾爱，”我悄声细语，“他们来之前，再献给我一个褐色的吻。”

“我们自己拯救了自己。”她总结道，绽开了一朵最圣洁的笑靥。那奥妙的笑靥，我是初次相遇。因为那奥妙的笑靥与爱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