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庞大固埃遇上一艘从“灯笼国”回来的商船

第五天，我们的船队便开始离开赤道，转向北面航行。这时，忽然发现一艘商船从侧面向我们驶来。我们船队的所有人别提有多高兴，那条商船上的商人也感到惊喜，因为我们可以向他们打听海上的消息，而他们可以向我们询问陆地的情况。

于是，我们的船队便靠近那艘商船。经过一番交谈，我们知道他们是法国的圣东日人，刚从灯笼国回来。得知这一消息，庞大固埃和全体船员更为兴奋，连忙向他们打听灯笼国的消息。我们获悉灯笼国在七月底都要召开一次全国大会245，现在正是六月中旬，看来可以赶上这次盛会，到时能目睹众多身着盛装、品行正直、热情友好的灯笼国人。他们已开始筹备这次隆重的大会，一切都要以体现灯笼国的风土民情为主。他们还说，我们到达灯笼国之前，必须先经过盖巴林国（希伯莱语“战士”的意思），我们一定会受到那领地的好客主人奥哈贝国王的礼遇，从中我们还知道国王和他的所有臣民都会说法语，跟都兰省人说的是一个腔调。

正当我们聊得起劲，巴汝奇却和商船上一个名叫丹德诺的塔里堡卖羊人发生了争执，争吵的因由是这样的：

那丹德诺看见巴汝奇不穿裤裆，又把眼镜戴在帽子上的古怪模样，便对他的一个朋友说：

“瞧，那是个十足的乌龟。”

巴汝奇虽在耳朵上挂眼镜却更能耳听八方，他一听十分恼火，马上转过身气汹汹地对那位卖羊人吼道：

“真活见鬼，我怎么会是乌龟呢？我还没结婚呢，看看你那哭丧、红肿的脸就知道什么是乌龟了。”

那卖羊人回答：“你说的没错，我结婚了。你知道我的老婆可是全圣东日最漂亮、最有魅力、最贤惠、最贞洁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任何关系，就算你把全欧洲所有的眼镜和全非洲所有的放大镜都送给我，我也不会打光棍。我很爱她，每次出航，我都会送她一件礼物，你瞧，这次我带什么礼物给她呢？我这次带的可是一支漂亮的红珊瑚，足足有十一英寸长，这是给她特别的圣诞礼物。不过这与你何关，你为什么要管我的闲事？你是何方人氏？我看你倒像个戴眼镜的异教徒，告诉我，天主是不是你的圣父？”

巴汝奇说道：“我要问你的是如果哪一天，天遂人愿，我同你那位既漂亮迷人，又端庄贞洁的老婆好上了，我那无需担心有裤裆拦阻、出入自由的普里阿普斯，也就是那生殖之神插进她那个地方不愿意出来，并有一辈子呆在里面的意图，除非你用牙齿把它拔出来，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办？是让它一直呆在你心爱的老婆的身体里面？或是用你那口漂亮的牙齿去咬出它？回答我，你这个信穆罕默德的卖羊人，你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那卖羊人听了勃然大怒，说道：“我会用我的剑把你那挂眼镜的耳朵割下来，像杀一只羊那样把你宰了。”

他边说着，边去拔他身上的剑，可是那剑就紧紧地套在剑鞘里拔不出来。这不难理解，因为海上太潮湿，盐分太多，盔甲和其他的武器自然而然就会生锈。巴汝奇跑去找庞大固埃求援。在旁的约翰修士立即拔出他那把新磨的短剑，想一剑向那挑衅的卖羊人刺去。庞大固埃也极为恼怒，想就地要他的命。幸好那商船的船主和船上的乘客一再请求庞大固埃不要在他们的船上闹事，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巴汝奇和那位卖羊人也握手言欢，举杯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