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少肯定了这一点,于是他命令骄夫们加快速度。他的想法断断续续,就仿佛是在消逝了的爱情和复仇的黑暗混沌间,如同闪闪烁烁的亮光,集中到吕基娅和复仇上。他听说,有些埃及祭司可以想让人生什么病就生什么病,他决定要查一查他们是怎么做的。有人说在东方的犹太人有种咒语,可以让他们仇敌身上长出痈疮。在他的奴隶们中,犹太人不止一打。他打算要鞭打他们,直到他们吐露出他们的秘密为止。不过,他最得意的念头落在他最为熟悉的武器——罗马军团短剑上,短剑可以近身制造出严重的伤口,让血流喷涌而出,就像尼禄的前任卡里古拉身上喷涌出来,并且永远附着在主门廊下的圆柱上那样。这天早上,他狂躁易怒得会杀了罗马的每一个人,如果有嗜血的神提出,除了他和吕基娅,要将所有人类全部灭绝,他也会同意那么干的。
等他的肩舆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完完全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巨大的拱门和拱门下的禁卫军提醒他,如果恺撒把吕基娅放在了这座宫殿中某地,他在这时会受到阻止。然而那个禁卫军头目只是带着友好的微笑,对他点头示意。
“您好呀,司令官。”说着,他走近了几步。“如果你是来这里见恺撒的,那你可来错时候了,很抱歉。”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的孩子,也就是神圣的奥古斯塔昨天生病了,就那么病了,没人知道为什么。恺撒和波佩娅陪着她,还有城里所有的医生。”
这可是重大新闻,能令帝国震动。波佩娅给尼禄生下了这个小闺女的时候,尼禄高兴得几乎要疯了,他还正儿八经地办了一场献给主神们的庆祝仪式。甚至在分娩之前,元老院就正式波佩娅的子宫献给罗马的所有神袛们,并且命令给所有的神庙都奉上了许愿的供品。那个孩子出生在安提乌姆,而一直以来最大型的竞技比赛都是在那里举行的。一座献给命运双子女神——丰饶女神和幸运女神——的新神庙在那里竖了起来。那个小宝宝的健康可以对整个罗马世界产生影响,可是维尼奇乌斯却沉浸在自己的事务中,全神贯注地想着他自己,他失去的爱情和他需要报仇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注意那个禁卫军对他说了什么。
“我只不过是想见见阿克提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宫门。
然而,阿克提也在忙着照料那个孩子,他只好等待,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克提才出现,她的脸色因为劳累不堪而显得苍白,可一见到维尼奇乌斯,她脸上还残留几分的血色一下子都没了。
“阿克提!”他大喊,用两只手臂拽住她,把她拉到中庭的最里面。“吕基娅在哪里?”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她说道,用指责的眼神瞪视他。
他对自己发过誓,要平静有条理地向她询问,要把自己的狂怒死死压住。可是痛苦和怒火令他的面孔扭曲起来,他双手捧住脑袋。
“她不在我手上。”他吼出声。“她在路上被劫走了。”他强迫自己恢复正常一些。“阿克提,”他从咬紧的牙缝里发出声音,他的脸离这个女人只有寥寥几寸,“如果你想活着……如果你想避免一出你无法想象得到的悲剧,那么,告诉我真相。恺撒掳走她了吗?”
“他昨天一天都没有离开皇宫。”
“用你母亲的灵魂发誓,以所有神明的名义发誓!她在不在宫里?”
“以我母亲的灵魂发誓,玛尔库斯,她不在宫里,也不是恺撒把她给带走的。恺撒的小公主昨天生病了,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的摇篮。波佩娅也没有。”
即使是对着维尼奇乌斯,这也是合乎情理的。尼禄什么事情都做得很过份,一个念头,一个想法都会产生一种冲动,而他对自己女儿的喜爱超出了所有的理智。对于她,他从一开始就完全疯狂了,这让波佩娅牢牢把握住了他,变得非常有权势。维尼奇乌斯松了一口气,他又可以呼吸了。他想象的最坏情形不再对他产生威胁。
“这样的话,她就在奥路斯手里。”他握紧双拳,坐到阿克提旁边。“所以现在他可以期待最糟糕的后果了。”
“奥路斯.普劳提乌斯今天早上在这里。”阿克提摇着头说,“他和我说不上话,因为我在忙着照料那个孩子,不过他问了别人关于吕基娅的事情。他们什么也告诉不了他,于是,他留了话说会再来见我。”
“他只不过是想摆脱嫌疑罢了。”维尼奇乌斯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他不知道吕基娅出了什么事,他会到我的家去打听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