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70 紧接第六十九章,交代清楚本段插曲必不可少的情节

堂吉诃德[电子书]

“讲心里话,”堂吉诃德说,“您的嗓音妙极了,可就是唱的那首诗文不对题:加尔西拉索的那两段诗和这位小姐的死有什么相干呢?”

“阁下不必惊怪,”那歌手回答,“时下一些黄口诗人都兴随心写去、顺手抄来,管他切题不切题呢!什么样的胡言乱语都可以冠之以手笔不凡。”

堂吉诃德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进来看望他的公爵和公爵夫人打断了。主宾几人促膝畅谈,十分融洽。这期间,桑丘更是妙语连珠、笑话迭出。公爵夫妇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憨傻和机灵他都沾边儿。堂吉诃德恳求东道主允许他当日起程上路;一个败北的骑士只配躲进猪圈,哪里还能在王公府邸里滞留。两位主公痛痛快快答应了。公爵夫人问他究竟是否喜欢阿勒提西多拉,他回答说:

“尊贵的夫人,恕我直言,这姑娘的毛病出在闲散无聊,唯一的办法是叫她时常有点正经事干。她刚才告诉我,地狱里也时兴花边,想必她准会这种活计,那就让她不停地织吧。钩针一个劲儿在手里晃,情人的音容笑貌就不会在脑子里晃了。这是我的看法和忠告,肯定错不了。”

“我也这么说,”桑丘搭茬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织花边的女人害相思送命的呢!姑娘们要是忙着干完手里的活儿,就没工夫琢磨谈情说爱的事了。这事我最明白了:我锄地的时候,根本顾不得想我那口子,我是说,想我的特莱萨·潘沙。对她呀,我可是比自己的眼睫毛还爱得狠哪!”

“桑丘的话很在理。”公爵夫人回答,“从今往后我一定叫阿勒提西多拉干点针线活儿,她可是一把好手呀!”

“夫人,我看不必了,”阿勒提西多拉声明,“用不着想什么办法。一琢磨这个又混又蠢的家伙对我那么狠心,我就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从心上抹去了。夫人,求您让我赶紧走开吧,别叫我再看他那副哭丧脸,瞧他那又丑又恶心的德行!”

“这么一说,”公爵也发话了,“倒叫我想起一句俗话:嘴里骂个不停,心里气儿早平。”

阿勒提西多拉掏出手帕装作擦眼泪,然后朝男女主人鞠了一躬,就离开了房间。

“我怎么说来着?”桑丘讲,“我怎么说来着,可怜的姑娘?早知道你要遭殃!你撞上的这个人,灵魂比麻绳还干瘪,心肠比橡树还硬。你要是找到我头上,那话可就得另说了!”

他们说完了话,堂吉诃德穿好衣服,跟公爵夫妇用过餐,当天午后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