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鸿门宴

资治通鉴[电子书]

  ①这二句说:关中地区比天下其他地方富足十倍,而且地势险要。

  ②则:如果。

  ③内(音nà):放入。

  ④稍:逐步。益:加强。距:即拒。

  ⑤然:认为是对的。从之: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已而项羽至关①,关门闭。闻沛公已定关中,大怒,使黥布等攻破函谷关。十二月,项羽进至戏②。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项羽曰③:“沛公欲王关中,令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欲以求封④。项羽大怒,飨士卒,期旦日击沛公军⑤。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号百万,在新丰鸿门⑥。沛公兵十万,号二十万,在霸上。

  【注释】

  ①已而:不久。

  ②戏:地名,在今陕西临潼东。

  ③司马:古代分左右司马,执掌军政。

  ④欲以求封:企图借此求得项羽的封赏。

  ⑤期:约定。旦日:次日。

  ⑥新丰:在今陕西临潼东北。鸿门:在新丰东十六里,今称项王营。

  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①,贪财好色。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②,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③,皆为龙虎,成五采④,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注释】

  ①山东:崤山以东,泛指六国地区。

  ②幸:亲近。

  ③望其气:古代方术,声称通过观察云气可知吉凶。

  ④这二句说:都显示出龙虎的形状,出现五彩。

  楚左尹项伯者①,项羽季父也②,素善张良,乃夜驰之沛公军③,私见张良,具告以事④,欲呼与俱去,曰:“毋俱死也⑤!”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⑥。沛公今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⑦。”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良曰:“料公士卒足以当项羽乎⑧?”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之不敢叛也⑨。”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⑩?”张良曰:“秦时与臣游,尝杀人,臣活之(11)。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12)。”沛公曰:“孰与君少长(13)?”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14)。”张良出,固要项伯(15),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巵酒为寿,约为婚姻(16),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17)。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18)。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19)。”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20)。”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羽,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羽许诺。

  【注释】

  ①左尹:楚国官名,位次于令尹。项伯:战国末楚国贵族。

  ②季父:最小的叔叔。

  ③驰:车马等奔跑,快跑。之:到。

  ④具告以事:将事情一五一十对他说了。

  ⑤毋俱死也:别跟刘邦一块儿死。

  ⑥这句说:我为韩王所派遣护送沛公。

  ⑦语:告知。

  ⑧当:抵挡。

  ⑨这句意为:请让我去告诉项伯,说您绝不敢背叛项羽。

  ⑩安:怎么。

  (11)臣活之:我救了他的命。

  (12)幸:幸亏。

  (13)孰与君少长:你与他年纪谁大谁小。

  (14)吾得兄事之:我应当用对待兄长的礼节来对待他。得,当。

  (15)固:坚决,强。要:即邀。

  (16)奉:捧,举。巵(音zhī):古代盛酒器皿。为寿:举杯敬酒为尊者祝寿。约为婚姻:约定做儿女亲家。

  (17)秋毫:鸟兽秋天初生的细毛,比喻极其细微的财物。籍吏民:登记官吏与百姓的户籍。籍:登记户籍。

  (18)备:防备。与:于。非常:意外的事变。

  (19)伯:对人敬称。倍德:背信弃义。倍,即背。

  (20)蚤:即早。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