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这一章是围绕第一章中的“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的论点进行阐发的。“中庸之道”既广大又精微，既具有普遍性又具有特殊性。从广大方面来说，它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充满天地之间，能够作用于万事万物；从精微方面来说，它又是极高深精妙的道理，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学会，不是很容易就能持守，需要我们加强品德的修养，努力向它靠近；从普遍性来说，它是人人都可以学习的，可以实践的，匹夫匹妇，普通男女，在日常生活中都离不开它；从特殊性方面来说，它的高深，即使连圣人也是不能穷尽的。正因为“中庸之道”具有“费而隐”的特点，所以我们应针对不同人的特点，提出不同的修“道”要求。只有这样，“中庸之道”才能够得以切实推行。

　　以下从第十三章到第二十章，均是围绕着“道不可离”这一观点进行论述的。

　　君子之道费而隐①。夫妇②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③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④：“鸢飞戾天⑤，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⑥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注释】

　　①费而隐：广大而精微。

　　②夫妇：指普通男女。

　　③至：极致，最精妙处。

　　④《诗》云：指《诗经·大雅·旱麓》篇。

　　⑤鸢飞戾天：鸢（yuān），老鹰。戾，至，达到。

　　⑥造端：开始。

　　【译文】

　　君子遵循的“中庸之道”是广大而精微的。一般而言，普通男女也是知晓“中庸之道”的，但讲到“中庸之道”的精微之处，就连圣人也有弄不清的地方；不贤明的普通男女，也能够施行“中庸之道”，但讲到“中庸之道”的精微之处，就连圣人也有做不到的地方。天地如此广大，可人类对它仍有不满足的地方。所以，君子谈到“中庸之道”的“大”，天下也不能承载它；君子谈到“中庸之道”的“小”，天下也不能把它再分割。《诗经·大雅·早麓》说：“老鹰飞到天际，鱼儿跃入水底。”讲的就是遵循“中庸之道”的人能够上下明察。君子遵循的“中庸之道”，是从普通男女就能理解、施行的地方开始的；但到了最高妙精微的境界，却能明察天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