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解:懂得。
占冢宅:占卜推算坟墓的吉凶祸福。占,占卜,推算风水。
②为人葬:为人择地安葬。
③微服:君王或官员穿平民百姓的衣服。
④龙角:古时看风水者将绵延的山势喻为龙,相风水者根据情况选择某处为墓地。此指选龙角之处为墓地。
⑤灭族:灭门之祸。
⑥致:招来。
【评析】
郭璞妙于阴阳算历,洞五行、天文、卜筮之术,所以当时流传了很多有关他的传说,后世阴阳家也多宗奉他为祖师。
七
郭景纯过江①,居于暨阳②,墓去水不盈百步。时人以为近水,景纯曰:“将当为陆。”今沙涨,去墓数十里皆为桑田③。其诗曰:“北阜烈烈④,巨海混混⑤,垒垒三坟⑥,唯母与昆⑦。”
【注释】
①郭景纯:郭璞,字景纯。
过江:指从北方渡江至南方。
②暨阳:县名,在今江苏江阴县。
③桑田:陆地,田地。
④阜:土山。
烈烈:高峻的样子。
⑤混混:通“滚滚”,大河奔流的样子。
⑥垒垒:重叠的样子。
⑦唯:语气词,强调语气。
昆:兄长。
【评析】
郭璞渡江后住在暨阳,他家的墓地距离江水不足一百步,当时人认为离江水太近,郭璞则认为今后将会成为陆地。此后果然泥沙淤积,距离墓地几十里地都成了农田。郭璞不仅擅长阴阳历算,而且精通地理,曾为《山海经》、《水经》等做注。
八
王丞相令郭璞试作一卦①。卦成,郭意色甚恶,云:“公有震厄②。”王问:“有可消伏理不③?”郭曰:“命驾西出数里④,得一柏树,截断如公长,置床上常寝处,灾可消矣。”王从其语,数日中,果震柏粉碎。子弟皆称庆。大将军云⑤:“君乃复委罪于树木⑥!”
【注释】
①王丞相:王导。
②震厄:雷击的灾难。
③消伏理:消除的办法。
理:办法。
不:同“否”。
④命驾:指出行。
⑤大将军:王敦。
⑥乃复:竟,竟然。
委罪:把罪过推给别人。
【评析】
郭璞不仅精于占卜,而且传说他能攘灾转祸,化凶为吉。当然这则故事只是一个民间传说,不足采信。
九
桓公有主簿①,善别酒②,有酒则令先尝,好者谓“青州从事③”,恶者谓“平原督邮④”。青州有齐郡,平原有鬲县;“从事”言到脐⑤,“督邮”言在鬲上住⑥。
【注释】
①桓公:桓温。
②别:辨别。
③从事:州刺史的属官,此处比喻好酒。
④督邮:郡守的佐吏,此处比喻劣酒。
⑤脐:肚脐。
⑤鬲(gé格):横隔膜。
【评析】
桓温属下有位主簿,善于区别酒的优劣好坏,桓温有酒总是让他先品尝。他把好酒称为“青州从事”,把劣酒称为“平原督邮”。青州有齐郡,平原有鬲县。“从事”就是说好酒入口后酒力可直达肚脐下面,“督邮”就是说劣酒入口后酒力只能停留在横隔膜上面。
十
郗愔信道甚精勤①,常患腹内恶②,诸医不可疗。闻于法开有名,往迎之。既来便脉③,云:“君侯所患④,正是精进太过所致耳⑤。”合一剂汤与之⑥。一服即大下⑦,去数段许纸⑧,如拳大,剖看,乃先所服符也⑨。
【注释】
①信道:信奉天师道。
精勤:专心勤奋。
②恶:指身体有病或情绪不好。
③脉:指按脉以诊断病情。
④君侯:对高官或士大夫的尊称。
⑤精进:指虔诚勤奋。
⑥合一剂汤:调配一剂汤药。合,调配。
⑦大下:大泻。
⑧去:指泻出。
许:约略估计之词。
⑨乃:竟。符:符箓,道士画的一种图形或线条,据说可用以召神驱鬼,消灾去病。
【评析】
郗愔信奉道教非常专心勤奋,后来他常常感到腹内不舒服,很多医生都治不好,他听说于法开有名气,就去接他来治病。于法开来了以后,就为他把脉诊断病情,说:“你所患的病,正是修炼太过分所造成的。”便调配了一剂汤药给他服用。一剂药服后即大泻,泻出了好几段像拳头大小的纸团,剖开来看,竟然是先前所吞服的符箓。郗愔把符箓吞进肚子里,因为无法消化,才引起身体不适。
十一
殷中军妙解经脉①,中年都废②。有常所给使③,忽叩头流血。浩问其故,云:“有死事,终不可说。”诘问良久,乃云:“小人母年垂百岁,抱疾来久④,若蒙官一脉⑤,便有活理,讫就屠戮无恨⑥。”浩感其至性⑦,遂令舁来⑧,为诊脉处方。始服一剂汤便愈。于是悉焚经方⑨。
【注释】
①殷中军:殷浩。
经脉:经络血脉。
②废:荒废。
③常:经常。
所给使:供差遣、使唤的仆役。
④抱疾:指身带疾病。
来久:指时间很久。
⑤官:尊称长官。
⑥讫:指诊治完毕。
⑦至性:指孝顺父母的至诚之性。
⑧舁(yú余):抬。
⑨经方:古代对医药方书的统称。
【评析】
殷浩治好了差役老母之病,之所以要烧掉医书,是因为自古医术被视为不入流的小道,他想从此做回士人,所以不原意再去干雕虫小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