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讲述了“道”的三条内容：柔和、清静节俭、谦退。

　　天下皆谓我道大①，似不肖②。夫唯大，故以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③！

　　【注释】

　　①大：指大而不当、高深迂阔。

　　②肖（xiào）：相似。《说文》：“肖，骨肉相似也。”

　　③细：小。

　　我有三宝①，持而保之②：一曰慈③，二曰俭④，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⑤；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⑥。

　　【注释】

　　①三宝：这里所说的“三宝”，实际上也就是六十二章所讲的“善人之宝”——“道”。

　　②保：保持，同“持”义近。《韩非子·解老》以及河上公本都作“宝”。宝之，以之为宝。

　　③慈：柔和。“慈”与“勇”相对，“俭”与“广”相对，“不敢为天下先”与“故能成器长”相对，意义皆相反。“勇”为刚，所以把“慈”理解为柔。

　　④俭：与五十九章的“啬”义同。意思是清静节俭，积蓄力量。王弼《老子道德经注》：“节俭爱费，天下不匮，故能广也。”

　　⑤广：扩大展开，成就事业。

　　⑥器长：万物的首长。器，物。

　　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①。天将救之，以慈卫之②。

　　【注释】

　　①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六十九章说：“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说作战要用柔退之道，这样才能胜利。

　　②天将救之，以慈卫之：天要救助一个人，保护这个人的办法就是让他处于柔和的状态。七十六章说：“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可见柔和就能生存，刚强就将死亡。

　　【译文】

　　天下人都认为我讲的道太迂阔广大了，似乎什么都不像。正是因为它太大，所以什么也不像。如果像某一具体事物，它早就变得微不足道了。我有三件法宝，我要牢牢地掌握着它们：一是柔和，二是清静节俭，积蓄力量，三是不敢居于天下人之先。保持柔和，所以才能勇猛；保持清静节俭，所以才能建立扩展功业；不敢居于天下人之先，所以才能成为万物之首。现在如果舍弃柔和，而只求勇猛；舍弃清静节俭，而只求无所不为；舍弃退让，而只求争先，结果只有死亡。保持柔和，凭它作战就能胜利，凭它守卫就能坚固。天要救助一个人，保护这个人的办法就是让他处于柔和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