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把这人辞了,因为他在那边吓得都不敢吃东西,到我这儿就大吃特吃,一心想把损失补回来。嗯,是这么回事,好像这小宝贝弄到一瓶什么假药,他就时不时地拿这假药让他看不顺眼的人尝尝。最先招他不喜欢的是圣梅朗外公和外婆,他就把他那瓶药剂给他们倒了三滴。后来是那正直的巴鲁瓦,努瓦基耶爷爷的这位老仆人经常对你们知道的这位可爱的小淘气训斥几句,所以这可爱的小淘气就把他的药剂对巴鲁瓦倒了三滴。就这样最后轮到可怜的瓦琅蒂娜。瓦琅蒂娜不会训斥她弟弟,可是小家伙对他姐姐很嫉妒,于是也给她倒了三滴药剂,瓦琅蒂娜跟其他几位一样完蛋了。”
“您这胡编乱造的,给我们讲的什么故事?”夏托—勒诺说道。
“真的,”博尚说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对不对?”
“真是无中生有。”德布雷说。
“啊!”博尚接着说,“您不信就算了,还找什么理由?真是见鬼!您可以去问我的仆人,或者说,问明天就不是我的仆人的那个人,当时那一家的仆人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药剂在哪儿呢?这又是什么药呢?”
“天哪!那孩子把它藏起来了。”
“他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呢?”
“从他母亲的实验室里找到的。”
“这么说,她母亲的实验室里有毒药?”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问我的问题倒像是检察官问的。我怎么听来的就这么说,一个字也不多说。谁告我的我都对你们说了,我没有别的再可奉告二位,那可怜虫本来就吓得连东西都不敢吃了。”
“真是不可思议。”
“不对,我亲爱的朋友,这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去年黎塞留街上那个孩子的事,你们是知道的,他趁他哥哥姐姐睡着的时候,把别针塞进他们耳朵,把他们全都弄死了。我们下边的这一代成熟得早,我亲爱的朋友。”
“我亲爱的朋友,”夏托—勒诺说道,“我可以打赌,这种故事您对我们说归说,其实您自己一个字都不信,是不是?我没有看见基督山伯爵,他怎么没有来?”
“这种事他兴味索然,”德布雷说道,“而且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那两个卡瓦勒康蒂把他也骗了,他们去见他的时候,好像拿的期票是假的,结果王子这头衔卷走了他十几万法郎。”
“顺便问问,夏托—勒诺先生,”博尚说道,“摩莱尔怎么啦?”
“嗨,”博尚回答道,“我都上他家找了三次,这个摩莱尔总不在。可是我看他妹妹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还笑盈盈地对我说,她也有两三天没有见到她哥哥了,还说她肯定摩莱尔不会有什么事的。”
“啊!我想起来了!基督山伯爵不可能来这儿。”博尚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这出戏的演员。”
“难道他也暗杀了什么人啦?”德布雷问道。
“那倒不是,正相反,人家想暗杀他。你们都是知道的,那位善良的卡德罗斯先生正是从伯爵寓所逃出来的时候,被他的小朋友贝内代多杀死的。你们也都知道,那件了不起的背心就是在伯爵寓所找到的,而婚约就是给这背心里的那封信砸了没有签成。你们看见这件不简单的背心了吗?这血迹斑斑的,就在那桌上摆着,这是一件物证。”
“啊!这就对了。”
“嘘!二位,开庭了,我们回座位上去吧!”
果然,这时大厅里响起一阵喧闹声,执勤的那位警察朝德布雷和夏托—勒诺使劲嚷了一嗓子,招呼他们过去,执达员走到审议厅门前,用那种在博马舍时代早已有之的刺耳的尖叫声喊道:“先生们,现在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