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我?说真的,你们太抬举我了!”
“听我说,谈您也要有天赋才行,因为您是一个活灵活现的问题。”
“啊!这么说,对令堂而言,我也是一个问题?我还以为她通情达理,不会这样不切实际地凭空臆想。”
“亲爱的伯爵,对众人而言,对家母也罢,对他人也罢,您是一道大难题,一道谁都想解,但始终解不开的问题,您自始至终是个谜,所以您尽管放心好了。然而家母始终不解的只是您怎么会这样年轻。我觉得,虽然格氏伯爵夫人把您当成罗思文勋爵,家母以为您是卡里奥斯特罗或者是圣日尔曼伯爵冒险家(1707?—1784),机智过人,在巴黎和欧洲各国宫廷颇得赏识。。以后您不论什么时候去看她,她更会这么想的。这在您倒也不难,因为您拥有卡里奥斯特罗的点金石和圣日尔曼伯爵的智慧。”
“谢谢您的关照,”伯爵微笑着说,“能不能招架住种种猜测,我也只得尽力而为了。”
“这么说,星期六您会来的吧?”
“既然莫瑟夫夫人有请,我会去的。”
“谢谢您。”
“唐格拉先生呢?”
“噢,他已经知道我们邀请他们一家三人都来,是家父负责去请的。我们还想请上像阿格索法国法官(1668—1751),曾任掌玺大臣。这样的大法官——维尔福先生,不过希望不大。”
“俗话说得好,万事不可失望。”
“您跳舞吗?伯爵?”
“我?”
“是的,您。您跳舞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啊!倒也是,40岁以前跳跳舞……不,我不跳舞。莫瑟夫夫人跳舞吗?”
“她也从来不跳。你们可以聊天,她非常想跟您聊聊。”
“是吗?”
“我以名誉担保!不妨跟您说,家母感到好奇,愿意谈谈的,您还是第一位。”
阿尔贝拿上他的帽子站起身,伯爵陪他到门口。“有件事我感到后悔。”走到楼前台阶上,他止住阿尔贝说道。
“什么事?”
“我不够谨慎,不该向您讲唐格拉先生。”
“正相反,您还得跟我讲,经常讲,永远讲,不过都得像今天这样讲。”
“好!您让我放心了。顺便问一句,埃皮内先生什么时候到?”
“最晚再过五六天。”
“他什么时候结婚?”
“等圣梅朗先生和夫人一到便结婚。”
“他到巴黎后,您带他上我这儿来。虽然您说我不喜欢他,但我得向您声明,我还是很高兴能见见他。”
“好的,一定照您的吩咐办,爵爷。”
“再见。”
“星期六见,不管怎么样,这都说定了,是不是?”
“当然是!我说了就会去的。”
伯爵目送阿尔贝离去,一边挥手向他告别。接着当阿尔贝登上他那辆四轮敞篷马车的时候,伯爵转过身去,发现贝蒂西奥正在后面站着。“怎么样?”他问道。
“她去法院了。”管家回答说。
“她在那儿停留了很长时间吧?”
“一个半钟头。”
“然后她回家了?”
“直接回去的。”
“很好,我亲爱的贝蒂西奥先生,”伯爵说道,“如果说现在我有什么主意要告诉你,那就是您到诺曼底去看看能不能弄到我对你讲过的那份小小的地产。”
贝蒂西奥鞠躬退下,他得到的这道命令合他心意,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