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怀疑我的身份吗?”
当亨顿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有一个服饰华丽的贵妇,跟在休吾的后面走进房里来了。一大群男女仆役,接着也走进来了。
贵妇人的容貌,的确美丽可爱,不过她的表情充满了悲伤,一直低着头瞧着地板,就像被拖往刑场的犯人一样,慢慢地走了过来。
麦尔斯·亨顿一看见她,就用充满了热情的声音叫道:“啊,我的爱丽丝,亲爱的——!”
但是休吾突然站在两个人中间,说道:“爱丽丝,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怪物就是他,仔细看看,以前,你见过这人没有?”
那女人听到亨顿的声音,身体就微微地战栗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她踌躇了几分钟,在两个人互相对望的一刹那间,亨顿发现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种难言的苦衷。一会儿,她的脸色渐渐又变得苍白起来,手脚轻微地发抖。过了好久,她才用有气无力、冷冰冰的口气说:“我不认识他。”
她说了这句话以后,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这时,那女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亨顿并没有看到。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亨顿震惊得哑口无言,砰的一声坐到旁边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休吾瞟了亨顿一眼,向仆役们说道:“怎么样,你们认识这人吗?”
仆人们都摇头否认。
“哦,谁都不认识他吗?彼德、伯纳特、玛格丽特,你们都是我家里十几年的老人了,你们都不认识他吗?”三个被指名的老仆人也都摇头否认。
因此,休吾就装得格外有礼貌,向亨顿说道:“你瞧,仆人们都不认识您,所以恐怕是您弄错了吧?我的妻子也说从来没有看见过您。”
“什么?她是你的妻子?你说爱丽丝已经是你的妻子?”亨顿愤怒地跳起来,把休吾推到墙上,双手按住他的脖子,“……啊,现在我全看出来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一定是写了一封假信,伪称我已经死在外国了,强娶爱丽丝,霸占家产!”休吾满脸通红,几乎快窒息了。他奋力扭动身躯,摆脱了亨顿双手的桎梏,歪歪倒倒地跑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命仆人们抓住这个行凶的人。
仆人们听到主人这声命令,大家只是把袖子卷了一卷,谁也不敢动手,其中有人说:“老爷,他手里拿着剑哟!”
“唔,剑又怎么样!对手只有一个人,赶快去揍他。大家一起上!”
亨顿大叫道:“好,来就来吧!喂,彼得、伯纳德,你们不会忘记我从前的本领吧?现在,让我来显点本事给你们看看。你们就一起来吧!”大家被他这种威严震慑住了,都不敢上前去。
休吾很生气地骂道:“哼,这简直不像话!大家赶快到那边去拿家伙,把各处门口都把守起来。另外叫一个人去报案。喂,快点,快点!”
仆役们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休吾也很机警地跑到门外去,掉过头来说:“喂,你可不要打算逃跑,那是没有用处的,只是自找苦吃。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这对你才有好处。”
“逃跑?开什么玩笑!放心吧,就是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麦尔斯·亨顿是本庄园的真正主人。我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那么好吧,等一会儿,你就会后悔莫及!”休吾说完了后,就赶快溜走了。
亨顿和爱德华留在这座大厅里,两人都没有做声,各想各的心事。一会儿,爱德华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真奇怪。无论怎么想,我都不明白。”
亨顿躺在沙发上,伸着胳膊,懒洋洋地答道:“不,陛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休吾这家伙,本来就是这种不可救药的坏蛋。”
“我不是说你的弟弟。”
“哦?您不是在说休吾吗?唔,那么,您说的是爱丽丝吧?真是的,爱丽丝的态度,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对,我所说的真奇怪,是更重大的事情。你想想看,我这个国王,这样在乡下流浪,国王的宝座到现在还是空着,没有人继承王位,居然没有引起全国的大骚动,不是很奇怪吗?”
“啊!是这件事情吗?”
亨顿最初觉得这话荒唐得很,所以才没精打采地应付了一下,但不久又改变想法,说道:“陛下,您说得对,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