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巴拉登斯基
这个荒无人迹的国度
对诗人的心灵神圣无比:
杰尔查文曾歌颂过它,
它充满了俄罗斯的荣誉。
奥维德的幽灵至今还在
寻觅多瑙河的河岸;
飞向缪斯的弟子们和阿波罗,
应着他们那甜蜜的召唤。
我常常同它一起徘徊,
沿着陡岸,伴着明月;
但是,拥抱你,活着的奥维德,
朋友,我感到更亲切。
(王守仁译)
给一个希腊女郎
你来到人世就是为了
把诗人们的想象点燃,
你以那活泼亲切的问候,
你以那奇异的东方语言,
你以那放荡不羁的玉足
和那晶莹闪亮的眼睛
使他心乱神迷和折服,
你为了缠绵的愉悦而生,
为了激情的陶醉而降。
请问——当莱拉的赞美者
把自己永不改变的理想
描绘成神圣的天国,
那折磨人的可爱的诗人
莫不是在把你的形象描画?
也许,在那遥远的国度,
在神圣的希腊的天空下,
那充满灵感的受苦人
认出或看见了你,犹在梦中,
于是在他心灵的深处
便珍藏了你那难忘的倩影?
那魔法师也完全可能
以美妙的琴声诱惑了你;
你那一颗自尊的心
便不知不觉不住地颤栗,
于是你偎依在他的肩头……
不,不,我的朋友,我不愿
由于幻想而怀有嫉妒的情焰;
幸福早已与我无缘。
而当我再次把幸福得到,
又不由得暗暗为忧思所苦恼,
我担心:凡可爱的都不可靠。
(王守仁译)
神奇的往昔时光的女伴
神奇的往昔时光的女伴,
我忧伤而戏谑的虚构之朋友,
我在生命的春天与你相识,
那时充满最初的梦想与欢娱。
我等待你;在黄昏的寂静中,
你来了,像一名快乐的老婆婆,
穿着棉背心,戴着大眼镜,
手摇铃铛坐在我的身旁。
你一边晃动着儿童的摇篮,
一边用歌声让我的耳朵入迷,
你在我的襁褓中留下一支芦笛,
这支芦笛被你施予了魔法。
童年逝去,像一场飘忽的春梦,
这无忧的少年曾蒙受你的宠爱,
在显赫的缪斯中他只记得你,
也只有你在悄悄地探访他;
莫非那不是你的形象,你的打扮?
你的形象改变得多么快速!
你的微笑像火焰般燃烧!
致意的目光仿佛火星在闪烁!
你的外套如同汹涌的波涛,
勉强遮盖着你轻盈的身躯;
你满头卷发,戴着一个花冠,
诱惑者的脑门散发着芬芳;
在黄色的珠链下,雪白的胸脯
微微泛红,轻轻地颤动……
(汪剑钊译)
给阿捷里
玩儿吧,阿捷里,
管它什么忧郁;
卡里忒斯和列丽
把花冠赐给你,
而且还轻摇过
你的摇篮;
静谧而明媚啊——
你的春天;
你来到人世
就是为了享乐;
这欢欣的时刻
切莫,切莫放过!
把少年的岁月
都献给爱情,
爱吧,阿捷里,
在世界的嘈杂声中
爱我的芦笛。
(王守仁译)
囚徒
我坐在阴湿牢狱的铁窗边,
在铁窗下,我忧郁的同伴,
那只在幽禁中养大的幼鹰,
正啄着一块血淋淋的食品。
它啄啄又甩掉,望望窗外,
仿佛和我有一样的心怀;
它用目光和叫声呼唤我,
“让我们飞走吧!”它想对我说。
“我们是自由的鸟儿,该飞啦,老兄!
飞往云外那闪着白光的山峰,
飞往那横着一片碧波的海域,
飞往惟有风和我散步的地区。”
(顾蕴璞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