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诗
哦,你们这些爱火尚未熄灭的人们,
只要望她一眼——就知道什么叫爱情。
哦,你们这些心灵已经冷却的人们,
只要望她一眼:你们就会重新产生爱情。
(东方珏译)
题索斯尼茨卡娅的纪念册
在您迷人的眼睛里,您能够随意集聚
彻底的冷漠和神奇的热情。
谁若爱上了您,当然十分愚蠢;
可谁若是不爱上您,那更是一百倍地愚蠢。
(东方珏译)
你和我
你富有,我非常贫穷;
你是散文家,我是诗人;
你的脸色像罂粟花一般红润,
我却枯瘦而苍白,仿佛死神。
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住的是豪宅大厦;
我呢,充满了痛苦和焦虑,
在干草堆上苟延残喘。
你甜蜜地度过每一天,
自在逍遥地畅饮着美酒,
有时甚至懒得去偿还
对自然应尽的义务;
我啃着一块干面包,
喝的是一碗无味的生水,
为了一点排泄的需要,
跑向离阁楼百米外的地方。
你的眼神有专制的威严,
周围则是前呼后拥的奴仆,
你在用一片细白的棉布
擦拭你肥胖的屁股;
我可不再像婴儿时代那样
去溺爱这个有罪的窟窿,
我使用赫沃斯托夫坚硬的颂歌,
哪怕皱起眉头,也姑且使用。
(东方珏译)
一个忠告
让我们畅饮,让我们欢乐,
让我们游戏人生,
让盲目的世人去忙碌吧,
我们可不去仿效疯狂的他们。
就让我们轻浮的青春,
沉没在柔情和美酒中,
就让花样翻新的欢乐,
在梦中也对我们露出笑容。
当青春像一缕轻烟,
带走青春岁月的欢喜,
我们再从老年那里获取
一切可能获取的东西。
(刘文飞译)
“唉!她为何要闪现出……”
唉!她为什么要闪现出
瞬间的、温柔的美?
在青春盛开的年华,
她却在明显地凋萎……
她在凋萎!年轻的生命,
她享受不了太久;
她也无法太久地
给她的家庭以幸福,
以她天真可爱的敏锐,
来活跃我们的谈吐,
以她宁静明朗的心灵,
把受难者的心灵安抚……
任沉重的思想激荡,
我隐藏起我的忧伤,
我听着那愉快的话语,
我在把她细细地欣赏;
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在倾听她谈话的每一句,——
那惟一的分离瞬间,
也会让我的心灵恐惧。
(刘文飞译)
致某某
为何要以不祥的思想
把过早的忧伤养育?
为何要怀着胆怯的沮丧,
等待那注定的分离?
痛苦的一天已经逼近!
孤身一人,在旷野的寂静,
你将会呼唤起回忆,
回忆被你遗忘的时光!
到那时,不幸的人啊,
你就宁愿用坟墓和流亡,
去换得可爱的少女的一句话,
去换得她的步履那轻轻的声响。
(刘文飞译)
“我不惋惜你,我春天的岁月……”
我不为你们而惋惜,我春天的岁月,
那在枉然爱情的幻想中逝去的岁月,
我不为你们而惋惜,哦黑夜的秘密,
那曾为情欲的排箫所歌咏的秘密;
我不为你们而惋惜,不忠的友人,
宴席的桂冠和轮饮的酒杯,
我不为你们而惋惜,负心的少女,
沉思的我,在疏远欢娱。
但你们在哪里,那动人的时刻,
当青春充满希望,心灵充满宁静?
早先的热情和灵感的泪水在哪里?
请你们回来吧,我春天的岁月!
(刘文飞译)
“白昼的巨星已经暗淡……”
白昼的巨星已经暗淡;
黄昏的雾落在蓝色的大海上。
响吧,响吧,顺从的帆,
在我的脚下汹涌吧,忧郁的海洋。
我望见了遥远的岸,
南方的土地那神奇的地方;
怀着激动和忧愁驶向那里,
我沉浸于不尽的回想……
我感到:眼中又涌上了泪水;
心涛在翻滚起伏;
熟悉的幻想又在身旁飞翔;
我忆起往日那疯狂的爱情,
忆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欢乐,
忆起愿望和希冀那苦恼的欺诓……
响吧,响吧,顺从的帆,
在我的脚下汹涌吧,忧郁的海洋。
飞吧,船儿,带我去向远方,
踏过欺骗的大海那凶狠的发作,
只是请你不要驶向
我朦胧的故乡那悲哀的岸,
就是在那里,感情
第一次燃出激情的火光,
在那里,柔情的缪斯悄悄对我微笑,
在那里,我逝去的青春,
早早地在风暴中凋谢,
在那里,轻佻的欢乐背叛了我,
把冷漠的心交到了痛苦的手上。
我是新感受的探寻者,
我逃离了你,我的故乡;
我逃离了你们,享乐的主儿,
短暂的青春那短暂的朋友们;
还有你们,罪恶的迷惘宠幸的女郎,
为你们,虽无爱情,我却奉献了自己,
奉献了自由和心灵,安宁和荣光,
我已将你们遗忘,负心的少女,
我金色的春天里那些秘密的姑娘,
我已将你们遗忘……但早先的创伤,
那深深的爱情的创伤,仍留在心上……
响吧,响吧,顺从的帆,
在我的脚下汹涌吧,忧郁的海洋……
(刘文飞译)
“飞驰的云阵渐渐稀薄了……”
飞驰的云阵渐渐稀薄了;
忧愁的星辰,傍晚的星辰,
你的银光撒向了荒凉的平原,
撒向沉睡的河湾、深暗的山顶;
我爱高天上你那微弱的光芒:
它唤醒了我心中昏睡的思想。
我记得你的升起,熟悉的星体,
你照耀着这片我钟爱的宁静之乡,
这里,挺拔的白杨在山谷里耸立,
温柔的香桃和黝黑的柏树在沉睡,
南方的波浪在甜蜜地歌唱。
在那儿的山间,内心充满想象,
我在海边打发沉思的慵懒,
与夜的暗影攀上农舍的屋顶,——
一位年轻的少女在黑暗中寻你,
她嘴里假装唤着女友们的芳名。
(刘文飞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