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说着说着竟伤心地哭了起来,并吟诗道:
真主啊!面对你的裁决唯有坚强,
只要你愿意,我会忍耐而不反抗。
他们欺压我们,无法无天,丧心病狂。
也许进天堂可以作为我们的补偿。
本来我遭遇的一切实在难以容忍,
但我求助先知,给我希望和力量。
这时,国王望着那青年王子说道:“年轻人!你虽然解开了我心中的疑窦,但却更加让我心事重重。不过,年轻人!你的女人现在哪里?那个受伤黑奴呆的墓室又在哪里?”
那青年王子答道:“那黑奴正在那个圆顶屋他的墓室里躺着。那女人则在对着那扇门的那个厅里,她每天来一次,都是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她一来就先到我这里,剥光了我的衣服,抽我一百皮鞭。打得我又哭又叫,可就是动弹不了,无法把她推开。打完了我,她就到那个黑奴那里,端汤送水地喂他。明天一大早,她就会来。”
国王说:“年轻人!我向真主起誓:我一定要为你做一件流芳百世、永垂青史的好事!”
说罢,国王便坐下来陪着青年王子聊天,一直聊到晚上才睡。
第二天天还未亮,国王便起床,脱光了衣服,带上了剑,动身来到那个黑奴所在的地方。只见屋里到处都点着蜡烛、燃着香料、油脂。国王走到那黑奴跟前,一剑将他杀死,把尸首扛出去,丢进宫中的一眼井里。然后再回来,把那黑奴的衣服裹在自己的身上,手里握着那把出鞘的剑,在墓室里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会兴妖作怪的娼妇来了。她一进门就把她丈夫的衣服剥光了,然后拿起皮鞭就抽打他。他哀求她道:“哎哟!我这个样子已经够受的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她恶狠狠地边打边说:“你当初可曾可怜过我吗?你可曾为了我,对我那个相好的手下留情过吗?”
她把他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自己也觉得累了,这才住手。然后先给他贴身穿上粗毛衬衣,再在外面套上贵重衣服。在这之后,她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端着一碗汤,走进圆屋顶去看望那个黑奴。她一进去便连哭带号地说:“老爷!同我说说话呀!老爷!同我聊聊吧!”
然后吟道:
我的泪水潸然而落,
那泪水流得已经够多。
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这种拒绝,这般冷漠?
又要到什么时候
你才不再故意不搭理我?
如果是嫉妒者对你挑拨,
如今岂不正可幸灾乐祸?
吟罢,她又哭着说:“老爷!同我说说话,聊聊天吧!”
国王压低了嗓门儿,卷着舌头,模仿黑奴的口气说道:“哎哟!哎哟!这真是毫无办法,只能靠伟大崇高的真主佑助了!”
那女人一听,以为是黑奴在说话,竟欣喜若狂地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她醒来就说:“但愿老爷身体没事儿!”
国王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你这个臭婊子,不配让我同你说话!”
“那为什么呢?”
“因为你整天地折磨你丈夫,他大喊大叫地嚷着救命,使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你那个丈夫又是哀求,又是咒骂我,弄得我心烦意乱,不得安宁。若不是由于这些,我的身体早就好了。也正因为这些,我才不愿意搭理你。”
那女人马上说:“若是你允许的话,我就把他放了。”
国王对她说:“放了他吧!让我们也清净清净!”
“遵命照办就是!”
那女人说罢,便走出圆顶屋,进了宫中,拿起一个碗,盛满了水,口中念念有词,那碗里的水就像架在火上一样,咕嘟咕嘟地开了。那女人把水撒在青年身上,说道:“如果说当初由于我的魔法和计谋使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凭着我念叨的这些话,现在你就摆脱开这副样子,恢复原形吧!”
话刚说完,只见那青年竟然站立起来,为自己的复原得救无比高兴。那女人见状却对他呵斥道:“你滚吧!别再回到这里来了!否则我会杀了你!”
她在那青年面前吼叫着,青年便在她面前走了出去。
那女人又回到圆屋顶的墓室中,说:“老爷!你出来吧!好让我看看你,为你的安康而高兴。”
国王仍旧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对她说:“你干了些什么呀!你是治标不治本嘛!只是让我摆脱开一些枝节问题,获得一些稍许的安宁,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呀!”
那女人便问:“亲爱的!我的老爷!什么才是根本问题呢?”
国王便说:“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见你的鬼去!你忘了这座城市的居民,还有那四个岛子!每天晚上,一到半夜,那些鱼就抬起头来求救,还诅咒我和你。正是这个缘故使我不能康复。你快去把他们都解脱了吧!然后再来拉我的手,扶我站起来。我现在正在慢慢好起来。”
那女人听了国王的话,还以为他是那个黑奴呢,就欢天喜地地说:“老爷!以真主的大名起誓,我一定完全照办,不敢有误!”
于是她站起身来,高高兴兴地跑到池塘边上,掬起一捧水├础…
然后,她对着水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些鱼活蹦乱跳地仰起了头,立即又变成了人。全城的居民从魔法中解脱了出来,城市又变得熙熙攘攘热闹起来:做买卖的做买卖,做工的做工……岛子也恢复了原样。随后,那个会魔法巫术的女人马上又回到了假装为黑奴的国王跟前,对他说:“啊!亲爱的!把你尊贵的手伸给我,让我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