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重天(太阳天):对于神学和哲学有研究的灵魂,圣托马斯等十二位灵魂。
那最初而难以言语形容的威权,凝视着他的子和爱,彼此永远地吐着气,(威权指圣父,子即圣子,爱即圣灵,三位一体。参见第七篇。)他创造一切,无论在心中在眼中,都有非常的秩序,使瞻望者无一不对他欢悦而赞美。读者诸君,请随着我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向着那一种运动和其他运动冲突之点;(天球上赤道与黄道相交于春分点(在白羊宫)及秋分点(在天秤宫),日月及行星每日平行于赤道而运动,但每年则沿黄道运动,此二种运动“冲突”于二分点。)从这一点开始你们对于那主人的艺术的赞美,这工作也是他自己所爱好的,他从未使眼光离开过。看吧,从这一点画出那倾斜的圈子,那些行星都在他上面,这正合着世人的盼望;假使他们的路径并不倾斜,那么天上许多德行也是徒然,地上许多势力也要灭亡;假使那圈子对于正道倾斜的程度或太多或太少,则宇宙的秩序无论天上或地上都要感着欠缺。(黄道圈与赤道圈之倾斜角约二十三度,因此日月及行星相继照耀于赤道之南北各地,四季之变化以生,温度亦得以调剂。若倾斜角不足或超于此值,则地上生活不能如此安适。)
现在,读者诸君,请坐在凳上,在思想上回味这些在先的礼酒,在你们疲乏之前,尽可从中取乐。我已经把酒肴陈设在你们面前,此后你们自己享用吧;因为对于我所要写的材料,我不得不专心致志啊!(关于天文学,但丁在此略一提及,以供读者自行研究而已。)
那自然之最大的属员,他把天的德行印入世间,用他的光度量我们的时间,他现在正连结着刚才所提起的那一点,旋转在那些螺线上,每天和我们会见较前早一些。(自然之“最大的属员”指太阳,人类所受自然在之影响以太阳为最大。太阳此时在春分点;由“冬至”至“夏至”,日行渐早,日行渐北,由“夏至”至“冬至”则反是,故日如升降于螺线之上。)我那时已经升到他那里;然而我的上升情形并未觉得,也犹一个人在未开始思想以前,不能觉得后起的思想一般。
这是由于贝雅特丽齐,她引导从善至更善,她的瞬息动作不需要经历时间。然而她和我已经在太阳上面了,她的光亮应当怎样呢?我识别她却并不由于光的颜色,仍是由于光的亮度!虽然我聚精会神,采用我所有的艺术和经验,仍不足以描写出我的印象;但人们可以相信她,而且人们可以希望看见她。我们的想象所以及不到的缘故,是因为我们的眼睛从未能超越太阳,这是不用奇怪的。(贝雅特丽齐象征“神智”、“神恩”,其光亮自非太阳之光亮可以比喻。太阳上各灵魂之光亮亦超越太阳所发之光,因此但丁得以识别。)
那里是崇高的父的第四家族,他永远使他的家族满足,他表示他怎样吐气和怎样生育。于是贝雅特丽齐开始说:“你要谢谢,谢谢众天使的太阳,他施恩把你升到这感觉的太阳里来了!”(但丁以太阳天为第四级幸福灵魂显示之所,彼等得见圣父永远的吐气(于圣灵),永远的生育(于圣子),言圣灵、圣子由圣父而开始也。“众天使的太阳”即上帝。)
我听了她的话,人的心对于上帝从未这般地发生信仰,这般地虔敬,所有我的爱情都被他吸收,就是贝雅特丽齐也竟至被我遗忘了。但是她并无愠色,她反而非常喜悦,她微笑的眼睛放着光辉,使我专一的精神再发散在许多别的东西上面。
我看见几个光辉,比阳光还要亮,把我们做个中心,他们围绕我们做个花环,他们声调的和谐悦耳,比他们的光亮更为悦目。有时候空气潮湿,我们常见拉托娜的女儿用她的线织成腰带:当时光辉围绕我们也类于此。(“拉托娜的女儿”即月亮(参见《净界》笫二十篇),此处言月晕也。)
在那天廷里(我是从那里回来的),有无数的宝石,都是极名贵而美丽的,但我不能把他们带出这个国度来;那些精灵的歌声也是这般神妙:假使一个人自己不能飞到那里去倾听,单向来人探问消息,好比问了一个哑子。(“宝石”指精灵之光辉,此处文言光与音均须亲见亲闻,非可以言传也。)
这般唱着,这些热烈的太阳绕着我们走了三转,像北方的群星绕着那不动的北极一般;于是他们像结着圈子舞蹈的女郎,虽然暂时停止,静候着音乐的再起,但并不脱离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