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不得不把小叮当的罪行告诉彼得,彼得脸上那种严峻的神色,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听着,小叮当,”他喊道,“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永远别来找我了。”
小叮当飞落在他的肩上,向他求情,可是,他用手把她拨开。直到温迪又一次举起手来,他才原谅了她,说:“好吧,不是永远,是整整一个礼拜。”
你以为小叮当会因为温迪出手解围而感激她吗?啊,才不呢,她反倒更想使劲掐她了。仙子们确实很奇怪,彼得最了解她们,所以常常用手搧她们。
可是温迪身体还很虚弱,该怎么办呢?
“我们把她抬到下面屋子里去吧。”卷毛建议说。
“对,”斯莱特力说,“对待女士,就该如此。”
“不,不行,”彼得说,“你们不要碰她,那是大不恭敬的。”
“我也这么认为。”斯莱特力说。
“可要是她躺在这儿,”图图说,“是会死的。”
“是啊,她会死的,”斯莱特力承认,“可是没有法子呀。”
“有办法,”彼得喊道,“我们可以围着她盖起一座小房子。”
他们都高兴了。“快,”彼得命令他们,“把你们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把你们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赶快。”
顿时他们像婚礼前夕的裁缝一样忙活起来。他们急急忙忙地跑上跑下,下去取被褥,上来取木柴。正忙作一团时,约翰和迈克尔来了。他们一步一停地走过来,站着就睡着了;停住脚步,醒了;再走一步,又睡着了。
“约翰,约翰,”迈克尔喊,“醒醒,娜娜在哪儿,约翰?还有妈妈呢?”
约翰揉着眼睛,喃喃地说:“这是真的,我们会飞了。”
一见到彼得,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好,彼得。”他们说。
“你们好。”彼得和蔼地回答,虽然他几乎快要忘掉他们了。他这时正忙着用脚量温迪的身长,看看需要造多大的房子。当然,还得留出摆放桌椅的地方。约翰和迈克尔望着他。
“温迪睡着了吗?”他们问。
“是的。”
“约翰,”迈克尔提议说,“我们把她叫醒,让她给我们做晚饭吧。”
正说着,只见别的孩子跑来,抱着准备造房子的树枝。“瞧他们!”迈克尔喊。
“卷毛,”彼得用十足的队长腔调命令,“领着这两个孩子去帮忙盖房子。”
“是,长官。”
“盖房子?”约翰惊呼。
“给温迪住。”卷毛说。
“给温迪?”约翰惊奇地问,“为什么?她不过是个女孩子。”
“就因为这个,”卷毛解释说,“所以,我们都是她的仆人。”
“你们?温迪的仆人!”
“是的,”彼得说,“你们也是,跟他们一起去吧。”
吃惊的兄弟俩给拉了去砍树、搬运木头。“先做椅子和炉灶,”彼得命令说,“然后,再围着它们盖屋子。”“对,”斯莱特力说,“房子就是这样造的,我全想起来了。”
彼得想得很周到。“斯莱特力,”他命令说,“去请个医生来。”
“是,是。”斯莱特力立刻回答,挠着头皮走开了。他知道彼得的命令必须服从。不一会儿,他戴着约翰的帽子,神色庄重地回来了。
“请问,先生,”彼得说,向他走过去,“你是大夫吗?”
在这种时候,彼得和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知道这是假装的,可是对他来说,假装的和真的是一回事。这一点常常使他们感到为难,比如说,有时候他们不得不假装已经吃过饭了。
如果他们露了馅,彼得就敲他们的手指节。
“是的,我的小伙子。”斯莱特力担心地回答,因为他有的手指节已经给敲肿了。
“费心了,先生,”彼得解释说,“有位女士病得很重。”
病人就躺在他们脚边,可是,斯莱特力装作没有看见她。
“哎,哎,”他说,“病人躺在哪儿?”
“在那边的草地上。”
“我要把一个玻璃管放在她嘴里。”斯莱特力说;他装模作样地做了,彼得在一旁等着。玻璃管从嘴里拿出来的时候,真叫人揪心。
“她怎么样?”彼得问。
“啧,啧,”斯莱特力说,“这样已经把她治愈了。”
“我很高兴。”彼得说。
“今晚我还会再来,”斯莱特力说,“用一只带嘴的杯子喂她喝牛肉浓汤。”他把帽子还给约翰后,不由得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那是他渡过难关时的习惯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