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又对我说,附近的“慧”天天都来催促它遵照代表大会的劝告,它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它希望我能做一种像我曾经向它描述过的、可以载着我在海上走的车子。它自己的仆人和邻居家的仆人都可以帮我的忙。但是,它自己很愿意留下我来一辈子给它做事,因为虽然我天性脾劣,却也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努力效仿“慧”,并因此改掉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坏习惯和坏脾气。
听了我主人的话后,我非常悲伤,痛苦得无法自支,就昏倒在了它的脚下。我苏醒后它才告诉我,它刚才都断定我已经死了,因为这里的“慧”不可能天生那么没有用。我用微弱的声音回答说,真要是死了倒是莫大的幸福。我虽然不能埋怨代表大会作出那样的劝告,也不能怪它的朋友们来催促它,然而从我微弱、荒谬的判断来看,我想它们对我稍许宽容一点,也还是符合理性的吧。我游泳一里格都游不到,而离它们这儿最近的陆地可能也要在一百多里格以外的地方。做一只小小的容器把我运走,所需要的许多材料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为了顺从主人的意见,我还是想来试一试。我请求它给我以充分的时间来做这项艰巨的工作。
我的主人只简单的回答了我几句。它答应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把船造好,同时命令那匹栗色小马听我的指挥。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它陪着我到当初反叛我的那些水手逼我上岸的那一带海岸去。我爬上一座高地,向四面的海上远眺。我好像看到东北方向有一座小岛,于是我拿出袖珍望远镜,结果清清楚楚看出大约五里格以外(我估算)还真是一座小岛。但是在栗色小马看来那只是一片蓝色的云,因为它不知道除了它自己的国家外还存在别的国家,所以也就不能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可以熟练地辨认出大海远处的东西,我们却是熟谙此道的。
我发现了这座小岛之后,就不再多加考虑了。我决定,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就是我的第一个流放地,结果会怎样就只好听天由命吧。
回到家里,我和栗色小马商量了一番之后,就一起来到不很远的一处灌木林里,开始砍树造船。六个星期之后,在栗色小马的帮忙下,我制造成了一只印第安式的小船,不过要比那种船要大得多。我用自己搓的麻线将一张张“野胡”皮仔细缝到一起把船包起来。我的帆也是用“野胡”皮制作的,不过我找的是最小的“野胡”,老一点的“野胡”皮太粗太厚。我还准备了四把桨。我在船上存放了一些煮熟的兔肉和禽肉,还带了两只容器,一只盛着牛奶,一只装着水。
我在我主人家旁边的一个大池塘里试航了一下我的小船,把不妥的地方改造了一番,再用“野胡”的油脂把裂缝堵好。最后,我见小船已经结结实实,可以装载我和我的货物了。当我尽力将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我就让“野胡”把小船放到一辆车上,在栗色小马和另一名仆人的引导下,由“野胡”慢慢地拖到了海边。
一切都准备好了,行期已到,我向我的主人、主妇和它们全家告别。我的眼里涌出泪水,感到心情十分沉痛。我的主人一方面出于好奇,一方面出于对我的友好决定要去海边送我上船,还叫了它邻近的几位朋友随它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