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科学院不是一整座独立的建筑物,而是一条街道两旁连在一起的几所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才买下来给科学院使用。科学院院长很客气的接待了我,我就在科学院里呆了一段时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位或一位以上的设计家,我相信我参观的房间不在五百间以下。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样子枯瘦,双手和脸黑得就像刚刚被烟熏过一样,头发胡子一把长,衣衫褴褛,有几处都被火烤糊了,他的外衣、衬衫和皮肤全是一种颜色。八年来他一直在从事一项设计,想从黄瓜里提取阳光,装到密封的小玻璃瓶里,遇到阴雨湿冷的夏天,就可以放出来让空气温暖。不过他又抱怨说原料不足,问我能否给他点什么,也算是对他尖端设计的鼓励吧。我送了他一份小小的礼物,因为我那位老爷特意给我准备了钱。他知道,无论谁去参观,他们素来都是要钱的。
我走进了另一间屋子,却差点儿被一种臭气熏倒,急着就要退出来。我的向导却硬要我往前走,悄悄地求我不要得罪他们。我因此吓得连鼻子都不敢堵。这间屋里的设计家是科学院里年资最高的学者,他的脸和胡子呈淡黄色,手上、衣服上布满了污秽。自从他到科学院工作以来,就是研究怎样把人的粪便还原为食物。
我看到有一位在做将冰锻烧成火药的工作。他还给我看了他撰写的一篇关于火的可锻性的论文,他打算发表这篇论文。
还有一位最巧妙的建筑师,他发明了一种建造房屋的新方法,即先从屋顶造起,自上而下一路盖到地基。他对我说,蜜蜂和蜘蛛这两种最精明的昆虫就是这么做的。
有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眼睛就是瞎的,他有几名徒弟也都如此。他们的工作是为画家调颜色,先生教他们靠触觉和嗅觉来区分不同的颜色。
在另一个房间里,我饶有兴致地看到有位设计家发明了一种用猪来耕地的方法。在一亩地里,每隔六英寸,在八英寸深的地方埋上一些橡子、枣子、栗子和这种动物最爱吃的其他山毛榉果及蔬菜,然后把六百头以上的猪赶到地里去,猪为了觅食,几天功夫就可以把所有的土翻遍,这样不仅适于下种,猪拉下的屎也正好给土上了肥。
我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里边除了有一条狭小的通道供学者进出,其他的地方,像墙上天花板上全都挂满了蜘蛛网。他这里养了很多昆虫,他建议用蜘蛛织网,费用就可以整个儿省下来。
还有一位天文学家,他承担了一项设计,要在市政厅房顶的大风标上安装一架日晷,通过调整地球与太阳在一年中和一天中的运转,使它们能和风向的意外转变正好一致。
我忽然感到一阵腹痛,我的向导于是就带我来到一间屋里,那儿住着一位以治疗这种毛病而闻名的著名的医生。他有一个很大的、装有一个细长象牙嘴的手用吹风器。他把这象牙嘴插入肛门内八英寸,将肚子里的气吸出来。不过要是病情来得又顽劣又凶,他就要把气打进病人的体内,气喷出来时毒气就被一同带出,病人的病也就好了。我看到他在一只狗的身上同时作了这两种试验,第一种不见任何效果,第二种手术后,那狗胀得都快要炸了,当场就死了。可我们走的时候,那医生还在设法用同样的手术让它起死回生呢!
我还参观了许多其他的房间,所见到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我还见到了一位他们称之为“万能的学者”的人物。他三十年来一直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改善人类的生活。他有两大间屋子,里边放的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五十个人在那里工作。这位学者正忙着两个伟大的计划,第一个是用谷壳来播种,另一项计划是不让羊长毛。
我们走过一条通道,就到了科学院的另一部分,空想的设计家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