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大呼小叫地往前蹿,中间是西尔弗和我。
我被绳子拴住了,他气喘吁吁地在又松又滑的砾石中开路。有时,我不得不拉他一把,否则他定会失足摔下山崖。
走了一会,快到这个小山坡的顶儿了,突然,前面的一个人大叫了起来,像是受了惊吓似的。他接连不断地叫着,惹得其他人都向他那边跑去。
“瞎喊,他发现不了宝藏,还没到山顶呢。”老摩根说。
没错,那边的一棵大松树下,躺着一具死人的骨头架子,上面缠满了藤草,草的劲还挺大,把好几块骨头都顶了起来。
仔细看,还能发现些衣服的丝丝缕缕。
大家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他是个水手,他穿的是水手服。”胆子较大的乔治走向前看了一眼说。
“可能,十有八九,再说主教也不会上这来的。”西尔弗说,“但,他的姿势也太奇怪了,非常不自然。”
的确,再一看,简直想象不出这个死人怎么会保持这个姿势。除了一些地方乱糟糟以外(也许是吃尸体的大鸟或是逐步缠住尸体的蔓草造成的),死人笔直地躺着,脚指向一方,手像跳水时那样举过头顶,正指着相反的方向。
“噢,我有些明白了,这就是罗盘,那边就是骷髅岛,顺着这个骨头架子测一下就知道了。”
有人立刻拿出了罗盘,果然,罗盘标示的方位正是东南东偏东。
“对吧,意料之中的事,这骨头架子就是指针。从这儿对准北极,就可以找到金银财宝了,太妙了。唉,弗林德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他把带上岸的六个人都杀了,把其中的一具尸体弄到这,放在事先用罗盘测好的位置上。你们看,这个人个儿很高,头发很黄,是阿拉迪斯,摩根,你还记得阿拉迪斯吗?”
“嗯嗯,记得,他还欠我钱呢,上岸时还借走了我的刀子。”
“刀子?怎么他身边没有?弗林德不会搜一个水手的口袋,而鸟也叼不走。”一个海盗说。
“说的很对啊。”西尔弗说。
墨利在周围找了找,没有铜板银币,甚至连烟盒纸片之类的都没有。
“这可不大对头,有点叫人不自在。你们说,心肝们!要是弗林德还活着,咱们肯定玩完。他们上岛的是六个人,咱们也是六个人,可那六个人的下场咱们已经看见了。”
“不,我亲眼看见他睁着眼死的,”摩根说,“是比尔带我进去的。他躺在那儿,两眼上各放一枚一便士的铜币,好让他瞑目。”
头上缠绷带的紧接着说:“他是死了。可会不会是他的鬼魂呢?他死的时候可特别痛苦,折腾了好久呢。”
“嗯,的确如此,”另一个说,“他一会儿发火儿,一会儿吵着要郎姆酒,还唱起来没完,就是那首《海盗曲》,伙计们,我说的都是真的,从那之后,听到这个歌,我就想吐。当时天热得很,开着窗户,我清楚地听到歌声从窗子飘出来,唉,阎王那时候就派小鬼来勾他的魂了。”
“行啦,行啦,”西尔弗打断他,“死人的事别谈,他完了,不可能再出来了,我知道,至少大白天鬼魂不会出来游荡,你们可以相信我的话。提心吊胆反而会吓破胆。走,搬金币去。”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就又继续前进。
尽管是烈日炎炎的大白天,海盗们也不再独自乱跑,或在树林中大喊大叫,而是肩并肩一起走。说话也是小声低语像老鼠似的。
弗林德有这么让人吓破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