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点了火把,木屋被照得通明,屋子里都是海盗!
他们也占领木屋和补给品,白兰地、猪肉、面包干,但怎么一个俘虏也没呢?难道他们都牺牲了?我为自己没有能与他们同甘共苦而遭到良心的强烈谴责。
屋子里一共有六个海盗,活着的都在这儿了。刚才跳起来的有五个,另一个躺在地上,头上绑着绷带,他就是昨天他们进攻时被我们打伤的家伙。
可恶的鹦鹉蹲在西尔弗的肩上,专心地整理着自己的羽毛。
西尔弗好像脸色更苍白了,身上还穿着谈判时的那身衣服,但蹭了不少泥巴,还撕破了好几条。
“啊,原来是我们亲爱的吉姆做客来了,欢迎啊,热烈欢迎。”
西尔弗装了一袋烟,坐在白兰地桶上。
“狄克,对个火。”
他点燃了烟斗,又说:“你们可以继续休息了,招待吉姆先生我自己就成,他不会介意的,你们可以相信我。”
他吸了口烟,又说:“吉姆,你来这里,我可怜的老约翰喜出望外,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出你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但这会儿你来,我却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
我被他们按在墙壁上,心中满是绝望,面无表情。
他又吸了口烟:
“既然你来了,咱们就谈谈吧,我一向很喜欢你,因为你太像年轻时的我了,有头脑,还很机灵!我一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这边,得了财宝分给你一份,保你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尽。现在你到底来了,好孩子。斯莫列特船长是个好航海家,我一直这样说,可是他太墨守成规。他常说‘尽职尽责,尽职尽责’,这话在理儿。可你竟撇下你们的船长,一个人跑了。大夫对你恨得咬牙切齿,骂你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说来说去,你不能再回到那边去了,因为他们不再想要你。除非你自立门户,做个光杆司令,否则你就不得不和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这,我一个激灵,还好,从西尔弗的话中可以肯定:大夫他们都还活着。
“你落到了我们手里,这我不用说,”西尔弗接着说,“我一向主张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你愿意的话就入伙,不愿意就散,不勉强你,你见过我这么好的人吗?你自己要认真考虑一下哦。”
我知道后面一定是死亡的威胁,颤颤巍巍地说:
“我要马上回答吗?”
“小家伙,没人强迫你,认真想想吧。”西尔弗说。
“哦,我问一下,”我试探着说,“这儿到底怎么了?你们咋到这里了?我的朋友们呢?”
“鬼才知道。”一个海盗回答。
“问你了吗?给我闭嘴。”西尔弗呵斥他,嫌他多嘴。
“啊,还是我告诉你吧,”他继续用刚才文雅的口气说道,“昨天傍晚,李甫西大夫打着白旗来找我们,说大船开走逃跑了,果然是,也许是趁我们喝酒的空。我跟他谈妥了条件,我们到这来,这里的补给品都给我们。他们为什么离开这,那谁知道,反正就是离开了。”
他又优雅地吸了口烟,说:
“我们还谈到了你,我问他:‘你们剩几个人了?’他说:‘四个,那个孩子跑了,让他见鬼去吧,我不管他了,想起他来我就恼火。’”
“还有吗?”我问。
“我只说这些。”西尔弗不再说我不爱听的话了。
“我现在就要做个决断,对吗?”
“当然!”
“好吧,我还没蠢到不知道怎么选择,但我不在乎,你们把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我想说,你们现在的处境也不妙,船没了,财宝也杳无音讯,知道为什么吗?我躲在苹果桶里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告诉了船长,你们就暴露了,还有,大船是我开走的,我干掉了船上所有的人,所以,是我该嘲笑你们,不是你们嘲笑我。你们在我来看还不如一只苍蝇可怕,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也还有余地,如果放了我,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审判你们时,我会尽量为你们洗脱的,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是随意再干掉我?还是放了我,将来为你们开罪?”
西尔弗恶毒地看着我,其他人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我,我喘了口气,继续道:
“西尔弗,你是个聪明的人,我要是死了,麻烦你通知李甫西大夫一声。”
“可以。”
他的语气很难捉摸,是笑话我的条件,还是被我的话打动了?
“还有!”一个红脸的家伙说。我认得他,在布里斯托尔吉尔弗的酒店见过他,他叫摩根。
“就是这个小崽子,认出了‘黑狗’。”
“还有,”西尔弗说,“从比尔·彭斯那弄走地图的也是他。一句话,我们的事都坏在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