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地沿着葡萄园的小路走着,看见了阿霞房间的灯光……这使我稍稍放了点心。
我走近宅子,底下的门锁着,敲了敲,一楼没点灯的那扇小窗被小心地打开了,露出了哈金的脑袋。
“找到了?”我问。
“她回来了,”他低声答道,“她在自己的房间换衣裳呢。一切正常。”
“谢天谢地!”我带着莫名的狂喜叫着,“谢天谢地!一切都好了。可我想,我们应该再谈谈。”
“下次吧,”他说着,把玻璃窗轻轻掩上,“下次吧,现在再见吧。”
“明天见,”我说,“明天一切都会解决。”
“再见。”哈金又说,窗子关上了。
我几乎想敲敲那扇窗了。当时就想告诉哈金,我要向他妹妹求婚。可是这么求亲,在这么个时间……“明天吧,”我想,“明天我就幸福了……”
明天我就幸福了!可幸福没有明天,它也没有昨天;它既不记得过去,也不幻想未来;它只有现在——而且也不是一整天,只是一瞬间。
我不记得是如何回到兹城的。仿佛不是靠我的脚,也不是靠小船的运动;而是一双大大的,有力的翅膀托着我。我走过灌木丛,那儿一只夜莺在歌唱,我停下脚步,听了很久:我觉得它在歌唱我的爱情,我的幸福。
《父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