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人还想问点什么吧?”西罗坚科打破了沉默。
座位上的人欠了欠身子,但是没有人立刻答话。一个下了机车直接来开会的司炉工浑身黑得像只甲壳虫,干脆地喊道:
“还有什么可问的?难道我们不了解他吗?让他通过就得了!”
由于闷热和紧张,矮壮的锻工吉利亚卡满脸通红,他用因感冒变得沙哑的嗓子说: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出岔子的,他会成为一个坚强的同志。表决吧,西罗坚科!”
在后排共青团员集中坐的地方,有人站了起来,昏暗中,看不清是谁。这人说道:
“让阿尔乔姆·柯察金同志说说,他为什么去种地?务农会不会消损他的无产阶级意识呢?”
会场上发出一阵轻轻的不大赞同的议论声。有人表示反对说:
“说得简单些!别在这儿绕圈子……”
但是阿尔乔姆已经在回答了,他说:
“没关系,同志。这个小伙子说得对,我让土地给拉住了,这是事实,不过我并没由此而失去一个工人的良心。从今天起,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把家搬到机务段附近来,住在这里更牢靠点。否则这块地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
阿尔乔姆看到许许多多的手都举起来了,他的心又一次受到了震动。他感到浑身轻松,昂首挺胸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身后传来了西罗坚科的声音:
“一致通过。”
布鲁兹扎克是第三个走上主席台的人。他平时不擅言语,以前是波利托夫斯基的助手,现在当上司机了。他讲了自己艰难的一生,发言快结束时,又谈了近日的感受。他的声音很低,但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我有义务完成我的两个孩子没有完成的任务。他们牺牲了,可这不是为了让我坐在房子后面伤心哭泣。他们牺牲以后,我还没有补上他们牺牲的损失,现在领袖的去世擦亮了我的眼睛。过去的事情,你们别问我了。打今天起,我重新开始生活。”
布鲁兹扎克想起往事,心绪不宁,愁眉不展,会上谁也没有给他提出尖锐的问题,一致举手,他入党通过了。这时他的眼睛又现出光彩,花白的头又抬了起来。
讨论接受新党员的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只有大家都了解的、经过长期机务段生活考验的、最优秀的工人才被吸收入党。
列宁的去世使几十万工人成了布尔什维克。领袖逝世了,但是党的队伍并没有涣散。一棵扎根沃土的根深叶茂的大树,如果只折断了树梢,是不会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