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_Q我险些要晕过去了。
脑海里立马浮起一个噩梦般的场面:某个人,得意地扬着张录取通知书,很是自信地问我,你是想裱起来呢?还是每天压在枕头下睡觉?
“纪明澄?”我惊讶地叫。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随意地把球抛到一边,扬起标志的恶魔微笑,“怎么样?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吧?一定想我想得快发疯了……”
话没说完。我很满意地看到陈熏在他头上重重一拍,“白痴,回去练球,否则开除你。”
“你!”纪明澄气得哇哇大叫,“知不知道打我是犯法的?”
“是啊,我打了校长的公子嘛。”陈熏挑起一丝奚落的笑,“那又怎么样?”
“我不是说这个!”纪明澄脸红了,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我是说,你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帅哥……而且,叫你别老提我爸……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完,人乖乖地退了回去。
我还在发呆,被陈熏冷冷打断:“问你呢!你来这里干嘛?”
“我……我想找一个人……”
“谁?”
“陆昭……”完了,忘记查字典,最后一个字还是不会念,我把尾音拖得长长,连陈熏都开始不耐烦。
“什么啊?”她又问了一遍。
“陆昭珩吧?”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沉静的声音。我和陈熏一起转过头,跳进视线的是一张阴郁到极至的脸。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就像这个人声鼎沸的篮球馆,就像那些篮球嗵嗵的拍打声,就像那些繁复喧扰的尘事,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慢慢潜退,退到另一副别样的图景中,这里只有九月的微风穿堂而过,洁净的木地板上反射着阳光的亮点,灰尘在空气里起伏不定,而一个面目英俊无比的魔鬼,穿着烟灰色衬衣站在其中,扬着眉毛问我。
“你,是找陆昭珩吧?”
是那个……和我一样……不穿校服的家伙~~~///(^v^)\\~~~。
“队长。”陈熏对他点点头。
篮球队的队长?陆昭珩?接着,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低下头,一字一字地纠正:“那个字,念heng,第二声。”
“哦。”我只看着他英俊的五官出神。
“没事的话,请出去,我们还要训练。”他下了逐客令。
“哦。”
我是彻底地晕了头,转身出了篮球馆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来这的目的。等我颠颠折回去时,篮球队却已经开始打练习赛了,我靠在看台上,只好等他们结束再说。
比赛开始没多久,看台上就不断响出热烈的呐喊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在招新。因为会来篮球队应征的人,不可能是成群结队的女生,而且还统一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陆昭珩。
“不打了!”那个预料中的声音终于爆发了,纪明澄气呼呼地抱住球,在球场中央冲着队长大声说,“都是给你加油的,没意思。”
“随便。”陆昭珩轻描淡写地说。
“喂!你拿多少钱收买她们的?”纪明澄瞪着眼睛,“人心这么整齐。”
“我用的着收买吗?”
也许陆昭珩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惹恼纪明澄了。他随手扬起篮球就冲陆昭珩的方向砸去。唉,两个人争斗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个时候,我正好溜下看台,捏着那张写有名字的小纸条,预备穿过球场去跟陆昭珩提出请求试试,不过他应该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拒绝吧。
那个篮球,碰地一声,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脑袋上。
要知道,篮球不比足球排球羽毛球什么的,坚硬得像块石头。我一阵头重脚轻,身体晃悠了几下,正好跌到一边陆昭珩的身上。然后,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伸手拥住了我的肩膀……
看台上一阵剧烈的惋惜声。
“天啊!她怎么配?!”
“太阴谋了!那是新生吧?!怎么敢对珩做出那种事?”
我委屈得百口莫辩。那个该死的纪明澄又跳过来坏事,一把要拉起我。我一看到他,条件反射地挣扎。挣扎的动作看在旁人眼里,更加类似我赖在陆昭珩怀里不肯离开。
“她有完没完?居然还舍不得起来?”
“就是!哼,以后等着被修理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恐惧感大大了加剧了我的晕眩。纪明澄愤怒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我努力想睁大眼睛,可却清楚地感到自己正在缓慢阖上眼睑。
……
……
再次清醒的时候,发觉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嘉羽坐在床沿,表情有些怪怪的。见到我睁眼,她很快调整出一个微笑:“你醒啦。”
“是……陈熏送我回来的吧?”我只祈祷自己不要是被个真正的男生抱着穿越大半个校园。
“是陆昭珩。”嘉羽问,“宁儿,你认识他?”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认识!”
“我认识。”嘉羽的笑容后另有一层深意,“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哦。”
我觉得,她想强调的只是后半句吧。嘉羽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动声色就能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
“其实都是河马的主意啦。”我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澄清,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入社的契约说了一遍。
“这样啊。”嘉羽想了想,“她的理想大概没机会实现了。昭珩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他不会去那么无聊的地方。”
我点点头。其实在知道嘉羽和陆昭珩的关系后,我就打算放弃那个什么契约了。我是实在不愿失去嘉羽这个唯一的朋友(╯︿╰)。
和我说了一阵话,嘉羽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我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心里莫名其妙地乱七八糟。还好一阵电话铃声适时地划破寂静。又是找嘉羽的吧?我拿起听筒就机械地说下去:“对不起,徐嘉羽她现在不在,有事打她手机吧,号码……”
“我不找她。”那边一个沉静的声音打断我,“我找你。”
“你是……”
“你说呢?”
我紧张得连握着听筒的手都开始冒汗。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陆……昭……”
“念heng。”他说,“第二声。”
“是的,我记住了。”我小心地问,“有什么事吗?如果道歉的话就不必了,那个球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应该是你有事找我吧?”
“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吗?”他奚落地抬高声音,“刚才有个像河马似的女生跑来批评我下手太狠了,她只不过派部下来拉我进家政协会,我竟然把她的部下打晕了。”
“啊!” ..<{=...我很尴尬。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拿这种变相的借口纠缠我。”那边忽然换上一副冷冷的声调,“我不是纪明澄那种白痴。”
话音刚落,电话跟着重重摔上。我连申辩的时间都没有,就一相情愿地被他判进花痴的行列。
感觉……感觉……很挫败呢……而且有种隐隐的失落感……
寝室的门被推开,陈熏走进来,用极为蔑视的眼神看看我,“陈熏,我没有……”我极想对她解释。
“我知道。”她讥讽地接口,“你没有跑去篮球场看帅哥嘛,而且你也没有勾引陆昭珩的打算嘛,更加没有装晕的事实喽!”
我咬紧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不能哭!不能哭!我拼命警告自己,虽然所有人都怀疑你,都误解你,都敌视你……但程宁儿你不能哭!哭了就代表认输,哭了就是懦弱!你不能哭!
咽下眼泪,我用力地撑起一个大大的,勇敢的笑容,面对着陈熏。
“我没有打谁的主意。”坚定的声音在房间里来回冲撞,“你相不相信无所谓,我从不说假话,我是很没用,但我从不说假话。”
她看着我,没说话,但看样子显然是很惊讶。
闹钟在桌上滴滴答答地走过,。_。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好了,懒得管你的破事!”陈熏说着转身拉开门,手在把手上稍稍停顿,回过头,“不过,明天自己小心。”
(5)
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想她那句话,她让我自己小心。
小心什么呢?难道那帮女生真想报复我?报复的手段,也不过是往书桌里丢毛毛虫或者往凳子上撒钉子这类把戏吧?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挪进教室,站在自己的位置前,先弯腰检查一下抽屉,OK,没有活物爬动的痕迹。再看看椅子,也没事,光洁如初……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昨天离开时没两样……甚至连恐吓的纸条都没一张。
呵呵……也许她们所谓的报复只是说说而已吧。
带着幼稚的乐观上了两节课,风平浪静,课间操时间,我低头往外走,却在教室门口被扯住衣领。
“喂。”凶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个样子也敢出去?”
回过头,面前是一堆戴着学生会胸牌的女生,理直气壮地瞪着我:“没校服也敢出去上操?”
“我……”
“你什么你?”领头一个漂亮的女生打断我,“澄景的规矩也不知道?校服!要穿校服知道吗?”
额头冒出大滴汗珠,难道,难道她们跟酒糟鼻也是一伙的?
“好。”我点点头,“过几天我……我会买校服的。”
“什么过几天?!那这几天怎么办?”
“就是。不给她点教训,恐怕是不会让人家有危机意识的。”
这时候,走廊上已经聚起越来越多的人,大家都纷纷侧目。我越来越觉得窘迫,脸红了一片,声音也跟着怯懦下去,“〒_〒那,你们说怎么办?”
“很简单啊。”领头的女生咧嘴笑了,“我觉得你身上这件衬衣不错,做成拖把肯定吸水。”
“呃?”
“如果衣服做成拖把了,那你就会抓紧时间补上校服吧?”
我还陷在她语言的迷阵里没反应过来,她不知从哪里变出把剪刀,拿在手上扬了扬,“怎么?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帮你?”
“你们……”
//(ㄒoㄒ)//我呆呆地站住,怎么也不相信在澄景的校园里也能发生如此野蛮的一幕。她一步步走近来,剪刀在空中试探地打了个转,然后准确无误地向我肩头挑下。
亲眼看到一丝布条悠悠落地,我才石破天惊地反应过来,触电一般跳起,气得差点要背过去:“你们!太过分了!”
她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强硬地用一只胳膊按住我的肩膀,另一手挥舞剪刀继续在衬衣上比画。看着亮闪闪的刀锋,我也不敢挣扎得太厉害。不出三分钟,原本已经旧到泛黄的衬衣就破碎得不成样子了。
她满意地放开手,退后几步,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杰作。
走廊上响起唧唧喳喳的议论声,却没有谁走出来站到我身边。或许只是问上一句“你有没有事”也好啊。
我顾不上失望,两只手还要拼命扯住几个要害位置的布条,以防止整件衣服彻底分崩离
析。一边瞪起眼睛与行凶者愤怒对视。
“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女生昂起头,“如果再缠着珩,我让你没办法活着出澄景。”
抛下这句话,女生骄傲地转身,带着那一大堆亲卫队浩浩荡荡走掉。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立在原地,终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围观的人只见多不见少,甚至把正在响彻校园的广播体操音乐置之不顾。我从愤怒中醒过神来,视线窘迫地转了一圈,竟然在人群里找到了两个最不想见的身影。
陈熏,还有陆昭珩。两人脸上挂着同样冷冰冰的表情,甚至连投射过来的目光都一模一样地写着,你是笨蛋。
不知反抗的笨蛋,懦弱的笨蛋,任由衣服被剪得稀烂的笨蛋……笨蛋笨蛋……这个词语在我身体里迭声回响,几乎要把一直强忍住的眼泪都逼出来。
我抽抽鼻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在这里继续像稀有动物一样展示?还是什么都不顾转身奔回寝室?可是,一旦走动的话,必然是会走光的啊。
“程宁儿。”陈熏的声音分开人群,接着人也慢慢走了过来,劈头扔下一件衣服,“穿上吧。”
一件大号的,似乎是篮球队训练服的红色外套,背后印着大大的数字“7”。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陈熏望望四周,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穿好了没?穿好了就跟我走。”
我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低头,乖乖跟在陈熏的后面突出重围。脚步在经过陆昭珩身边时稍稍停顿,准确地说,是他的一句话扯住了我的耳朵。
“以后别再做不自量力的事。”他一字一字地说,“花痴你听懂了吗?”
我把脑袋垂得更低。
明明晴朗的天,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6)
如果说澄景还有哪里能让我有点安全感,恐怕就是自己的寝室了。
陈熏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扔过来几件衣服,“这是我的校服,你穿吧。”
“你呢?”
“我需要吗?”她用嘴努努自己一身的男生校服。
“也是啊。”我自嘲地笑笑,“真羡慕陈熏你和男生一样,P(^_^)q这样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很勉强地点点头,“可能吧。”
正在说话间,嘉羽旋风般地掠进门来,神情恍惚地在自己书桌上一通乱找,而后抬眼才发现这边的两个大活人,“咦?”她疲惫地笑笑,“没去上课?”
“我以为你是因为宁儿的事赶回来。”陈熏尖锐地说,“现在看来,我们的学生会主席除了自己的事,对其他都不在意呢。”
“我有听说的。”嘉羽潦草地点头,“我会跟杜晓菲谈谈,宁儿你放心。”
“哦,也不用……”
还不等我的话说完,嘉羽又是一阵旋风般,掠走。
“她真的很忙啊。”我感叹。
“哼。”
不知道为什么,陈熏就是对嘉羽有几万个不满意。停了停,她终于把语气调回到了和缓的状态。
“今天欺负你的人是杜晓菲。陆昭珩的死忠FANS。”她轻蔑地笑了笑,“恐怕也只能永远是FANS而已。”
“对啊。那个什么……陆昭珩不是嘉羽的男朋友吗……”
“拜托你别跟她们一样假好不好?”陈熏瞪着我,“明眼人难道看不出陆昭珩谁也不会喜欢吗?”
8-X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