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 除了对你的思念\亲爱的朋友\我一无长物
——题记
茫茫旷野，皑皑白雪。凄凄冷风，吹落枝头的枯叶, 轻轻地飘到你的坟上，他的脸上。他醒了，以为是你的手；他忘了，昨天曾含泪，将你埋葬。埋葬的是你的躯体, 埋葬不了的是你的形象。片片纸钱，化为串串眼泪，流淌着爱与忧伤。
苍白的阳光，撒在厚厚的雪上。雪花紧紧拥着这个世界，恋恋不舍。屋檐下，嘀嗒，嘀嗒，泪如雨下。这是谁的眼泪？玲珑剔透，无限伤悲。冷风吹打，随风翻飞。
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你的眼泪？你牵挂乖巧可人的女儿，还是温柔敦厚的爱人？
你经常忙于教学，很少给女儿爱抚，哪怕是一个拥抱。你曾经教女儿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今天，女儿刚吹灭四岁生日蜡烛，还没来得及躺在你怀里撒撒娇。窗外，冷风瑟瑟，弱草摇摇。你的眼泪和着雪随风飘。
是风雨同舟六载的爱人，每天晚自习后，接你回家；每次外出学习，行囊里装满他的牵挂；每当劳累一天，为你抚去疲乏。你多想再享受一次他的爱，你多想对他说：“我已不能为你描绘我俩未来的梦，我俩再不能相随相从……”话未完，泪千串。
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你的眼泪？你牵挂白发苍苍的母亲，还是活泼可爱的学生？
你虽为人师，为人母，但在母亲眼里，永远是个孩子。养育之恩还没报答，白发却要送黑发。想起母亲的辛酸，你的心隐隐作痛，泪珠串串。
忘不了课堂上高高举起的只只手，忘不了求知若渴的双双眼。这批小苗正需你浇灌，想起他们，泪水涟涟。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孩子的泪。
孩子说，妈妈睡了，躺在地下。她天天痴痴地想妈妈，唤妈妈，等妈妈醒来抱抱她。家门口，屋檐下，那是谁？夕阳西下, 小鸟归巢, 羊儿回家。为什么回家的总是别人的妈妈？滴嗒，嘀嗒, 泪如雨下。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爱人的泪。
没有你温柔的话语，他失落；没有你爽朗的笑声，他难过；人生路上没有你的相伴，他怎么过？哦，你来了，摸摸你的脸，苍白，衰颓，冰凉；擦擦你的泪，却如星星，像宝石熠熠闪光；拉拉你的手，你却化作一只美丽的鹤，悲啼，舞唱，飞向远方……冰天雪地间，深夜新坟前，那是谁？倚坟独睡，心已碎，盼你梦里归；醒来才觉是场梦，串串泪花随风飞。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母亲的泪。
从小，盼你长大；大了，盼你成才；成才了，盼你有份称心的工作；工作了，盼你有个幸福的家；有家了，盼你常回来看妈妈。老家街头，老槐树下，那是谁？手搭凉棚，翘首盼归，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可有你鲜活的身影？捋捋白发，老泪纵横。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学生的泪。
听，那流利的普通活，还萦绕在耳畔；看，那娟秀的粉笔字，还闪现在眼前；瞧，眼镜片后，神采飞扬的那双眼。上课铃响了，别吭，那清脆的脚步声，来了，近了。哦，那是昨天，仿佛一场梦。揉揉眼，欲哭无声。唉！熟悉的讲台上，已物是人非。
谁的眼泪在飞？那是所有爱你的人的泪，嘀嗒，嘀嗒，泪如雨下，汇成小溪，流入江河，泛着爱的浪花。
人世间，有什么比爱与生命更可贵？
唱你不能成声,
写你不能成篇,
唯有哭你泪成串。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