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认真地坐下来写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关于爱,关于永恒。于是,我乖乖地趴在桌上乖乖地想。我想,那里面应该有亲爱的九月和我爱的人。当我不经意地转身碰上他灼热的目光时,他轻轻地走过来,温柔地拉起我的手说,梦梦,从此以后不让你一个人静静地悲伤了,你的快乐忧伤统统由我保管!呵呵,我甜甜地笑了,却感到一股刺眼的光射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天!地理老师!
天!我又在课堂上睡觉了!
天!我死定了!
“石云梦!”
“是!”
“题目做好了吗?”
“厄,那个,马上就做!”
“要听话。”
“是!”
望着老师渐渐远去的身影,我有些难过。他那么信任我,我却总是骗他。我不好,不是乖孩子。
整个夏天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很少念书,却常常觉得累。累了的时候就趴在桌上写写东西,或者看看小说,或者干脆睡觉。然而大段大段的时光我是用来回忆的。我拼命地怀念那个长满野花的山坡,那个洒满阳光的下午,那片飘着流云的天空,那只在空中快乐飞翔的风筝。还有,我的学长,那个脸上总会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总会对我温柔说话的大哥哥。他,还好吗?
好想你呀,梦梦真的好想你呀。好想你陪在身边,好想靠着你的肩膀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好想在你怀里任性地撒娇。好想好想……
认识他的那一年,漫天的柳絮随风轻舞。我蹲在路边哭。心爱的小狗死了,我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呆呆地坐在路旁,伤心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啪啦啪啦地掉眼泪。
一双浅蓝色的 Nick运动鞋停住了。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小妹妹,我能请你放风筝吗?”
我抬起头,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质朴,明丽,把年轻的生命诠释得淋漓尽致。他轻轻地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柔的气质让周围的空气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看得呆了,忽然忘了该怎么哭。
他拉起我的手。
第一次,我看到了大海,第一次,我感受到了莫明的温暖,第一次,我见到了漂亮的风筝飞得好高好远。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他是高三理科班的高才生。有趣的是,我们常常有意无意地碰到。每次,他都会拍拍我的头说,丫头,有乖乖的吗?轻轻的一句话,总轻易地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使我心的角落明亮起来。然后,我开始微笑。呵呵,事实证明他是个很棒的哥哥,他会带我去逛卡通专卖店,陪着我在学校后山的山坡上呆上一整个下午,偶尔在三更半夜的时候一起去爬山,等候日出。一切一切柳叶叶喜欢的疯狂的怪事,他绝对支持,这点,我非常感动。
有一天,学长突然很忧郁。
“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可为了不影响学业,我放弃了她。”
“是吗?”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什么年代了啊,还上演这种老掉牙的爱情?
“所以我发誓,再遇到我喜欢的人,我一定牢牢抓住她。”
“哦,我轻轻地点头。他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我很喜欢一个女孩,可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学长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晕眩。好久我才反应过来,傻傻地点头:“当然啦,学长这么好的人,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被他喜欢的女生一定很幸福吧。
“真的吗?”他一脸狐疑。
“恩!”我重重地点头,“骗人的话,白胡子上帝不会放过我的!”
“白胡子上帝?”
“是啊。书上说,上帝有着漂亮的白胡子。”
“呵呵,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脑中一片空白。
莫明地,他成了我所谓的男朋友。九月说,好丫头,终于有人愿意收留你啦,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去北京了。我象个幸福的小女人,安静地依偎在学长怀里,送九月搭乘北上的列车。第一次,没有哭,也没有闹。九月笑了,好梦梦,你长大了。
恩,只是我还是很不乖,偶尔会任性地乱发脾气,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他,学长,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每次他都只是笑笑地拍着我的头说,傻瓜。好生气。那一天,他送我回家,我又胡闹了,我想,这次,如果他还是那样一笑而过,或者说什么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之类的话,我就一脚把他踢下去。然而,他带着一贯的温柔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低语,因为你是柳叶叶,我独一无二的柳叶叶啊。呵呵,还算满意。然后我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好温暖。原来,幸福也可以这样简单。
可是,笨蛋梦梦还是让这份简单的小幸福溜走了。他走了,不见了,消失了,蒸发了。无声无息。我疯狂地在QQ空间里留言:我把幸福弄丢了,你信奉天主吗?如果是,请帮帮我求求白胡子上帝,让它把幸福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我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为什么他不要我了呢?为什么我会那么糟糕呢?为什么上帝要开我的玩笑呢?为什么?
没人理我,他们当我是疯子。我也确实疯了,疯得无可救药。他曾经告诉我,幸福就象小狗身后的尾巴,它就一直躲在你背后,等你去发现。我哭了,我看不到,摸不着。我以为在梦中可以寻得到,于是,我开始习惯难过的时候趴在桌上睡觉。可是,醒来之后,依然是空荡荡的教室,孤孤单单的自己。好几次,穿梭在人海,我总能莫明地捕捉到他身上的气息。转回头,我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没有,他不在。我才想起,他走了,不要梦梦了。关于封印他的所有记忆一点一滴地解除,踩得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痛。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迷惘地望着天上忽近忽远的云,寂寞蔓延着爬满整个思绪,泪就这么滑了下来,落在地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思念。好象一个被抛弃的孤独无助的孩子,好滑稽。可是,亲爱的,你在哪里?
柳絮又漫天飞舞的时候,我学会了慢满走出哀伤的谷底。学业,仍不见起色。走出地理老师的公寓,突然觉得很轻松。就在刚刚,老师对我说,从明天起,你可以不用来了。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丝丝无奈,更多的是自责。我很难过,一声不吭地背起书包。呵,补习了两个月,补习前:40。补习后:41。他生气是应该的。
天空好美。淡淡的蓝透出淡淡的白,美得让人无法抵达。
“小妹妹,我能请你放风筝吗?”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我的心一登,慌忙地转身----没有。又想他了,笨蛋!我自嘲道。继续抬头看天空,我知道的,那是种叫幻觉的东西,你瞧,好漂亮的风筝。我就一直那样呆呆地怔在那里,看着那只在空中 寂寞飘摇的风筝。
回到家的时候,夕阳象喝醉了酒的醉汉跌倒在山的那一边。九月回信了,她说,梦梦,我在这很好,不用担心。我们亲爱的宝贝,你一定要加油,千万要努力。昨晚我做梦了,梦到了我们心爱的薰衣草园。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去普罗旺斯的啊。呵,斑斓的霞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的时候,我们就手拉着手漫步。微风送来缕缕清香,我们大踏步地走,唱起我们熟悉的歌谣。呵呵,很美对不对?相信吧,有一天梦会实现的。想你,不许哭。
呵呵,我轻轻地笑。还有一封淡蓝色的信封,上面没有写地址。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页浅蓝抖落了有地的思念。眼睛瞬间湿润了。那里,只有一句话: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开心地笑,他没骗我,幸福不会丢的。
安静地靠在阳台上,我想,他们现在一定也抬头看着天空吧,眯着眼感受阳光的温柔,脸上挂着孩子气的笑,好可爱。
呵呵,我一定要坐下来认真地写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关于爱,关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