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曲
牡丹悲唱
流光浅照丹簇,月失云沐,碎荫稀疏。晚风拂面,委芳凝颦,形
影孤独。华座凌空群芳妒,素屏冷落飘逝余。武媚威命,百花齐放,唯见花
王,刚烈不屈!
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被《爱莲说》所影响,认为花王牡丹是凡花俗卉,其实不然。在唐朝时期,却有“惟有牡丹真国色”一说,在清朝之前,牡丹是很受美誉的。后来就因《爱莲说》和种种其他因素,自命清高的诗人画者也就相继放弃了牡丹这个题材,转为梅兰竹菊等情趣高雅的命题。
实际上,牡丹可以称地上是一种“烈花”。别的花,花瓣从来都是一片一片地凋零,任人叹息。而牡丹,一落就是落英缤纷,翠叶婆娑,刹那间整株成空枝。她在那一刻释放她全部的美丽,不要人为她或嘲弄,或悲叹,或惋惜……她就是那种烈骨的奇花。
关于牡丹,还有一个脍炙人口的传说:
古时武则天寿辰,见天下人全臣服在她脚下,很是得意。于是,就在瑞雪霏霏之际命令百花齐放。众花仙因为畏惧武则天的威势,相继开花。于是在皑皑白雪上,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众官看见,纷纷上前取悦武则天。而这时,武则天却发现,百花之中,有一种花没有盛开,还是含苞待放,一细看——原来就是牡丹。
牡丹是天庭众花仙之首。她不畏强权,就是不肯颠倒四季,开花讨好武则天。武则天盛怒之下,把牡丹花贬到了当时还是不毛之地的洛阳。没想到,洛阳竟还是牡丹最适宜的生长地。从此,牡丹就世代欣欣向荣地繁衍至今,而且,以“洛阳牡丹”享誉天下。
牡丹的传说,最著名的还数“姚黄魏紫”、“白牡丹”、“蓝田玉”等,这里就不细说了。“姚黄魏紫”,黄为花王,紫为花后。
过年的时候,家里买一盆牡丹,是象征富贵吉祥的。以前,我心血来潮,想要一赏“国色天香”,便买来了两盆。花开的时候,香透霄汉,姿色妖娆,但过几天就全谢,就像我刚才说的那种刚烈的谢法。
就算是国色天香的牡丹,也有她“剪不断理还乱”的伤心事,也有她“花落水流红” 、“花落人亡两不知”的一天。她贵为花中之王,却被人称为“富贵者”,折杀了她天生的傲气,满怀不被人理解的苦楚。
而她“华座凌空”,地位最高,也免不了群芳的鄙夷。这验证了,古往今来,皇帝为什么要自称“寡人”。王者孤独,没有对手的孤独。
牡丹之美,也许是“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美,也许是滚滚红尘中的喧嚣之美。这种美,是世人厌弃,也是世人公认的。她的美,是雍容华贵,是隆重大气,是“泼墨牡丹”所能表现的强烈的清骨、艳质。
敢问麾下群芳,哪个能媲美她的“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咏牡丹古诗名句: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唐]罗隐《牡丹花》
墨染娇姿浅淡匀,画中亦足赏青春。长安醉客靴为祟,去踏沉香亭上尘。——[明]徐渭《水墨牡丹》
一种天香异,千株国色倾。
应怜花似脸,半醉倚华清。——[明]陆治《花品园册》
红粉天然色,香球簇宝丛。
唐宫歌舞处,遗恨满东风。——[明]陈淳《着色花卉册》
粉态含香露未干,冰肌犹怯晓宫寒。
沈香亭北人如玉,一笑东风半倚栏。——[明]陈淳《生意满前图册》
一朵重帘玉,春风百宝栏——[明]沈周《花果图册》
故事开元重牡丹,沈香亭北冷泉南。
如今颜色还依旧,风雨江东月闰三。——[明]唐寅《牡丹图》
国香并蒂,瑶草同岑。
时调玉笙,成鸾凤音。——[清]恽寿平《牡丹画》
瑶台艳雪,绛树珠衣,邢尹联茵,虢秦同辇,真人间荡心销魂,殊丽要眇之观也。剪彩未工,春风不借,嫣然在目,宜以永日,取示同此娱神耳。——[清]恽寿平《牡丹画》
高而不危,满而不溢。
画富贵花,澹澹着笔。——[清]赵之谦《双色牡丹图》
石桥西畔画桥东,吩咐胭脂着意红。
富贵人间亦凄绝,托根无地向东风。——[现代]柳亚子《题香凝夫人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