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珂醒来,耳际回响着夏蝉的聒噪和营外叛军士兵粗鲁的叫骂声,从帐帘缝隙里射进刺眼的阳光,照在营里的沙地上,艾瑞珂实在累得睁不开眼睛,昨晚发生的事迷迷糊糊记得一些,自己好象是被人打了一棍昏了过去的,可是谁会故意攻击自己呢?对了,这里既然是叛军的军营,那自己必定是被叛军的刃兵抓来的。
开是,凯维叛军营地驻满全国,这是哪?
艾瑞珂四下张望,突然他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主帅席上的印章——火焰纹章!难道这里竟是大格雷城?!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竟被人从遥远的沃尔茨带到了大格雷城……难道雅内梅王国已经覆灭?……艾瑞珂努力遏制自己不再冒出这样可怕的念头。
正午时分,沙地上映出两个人影,应该是守营的叛军士兵,艾瑞珂虽然手被反绑,但双脚还可以动,为了引得营外那两名士兵进营来,她四下寻找可以发出声响的东西。只因绑住他的圆木柱离帅桌太远了,艾瑞珂只好大声叫嚷:“营外的逆贼,给我滚进来!”果然,那两个人走进了帐营,一个个子较高的正想上来扇艾瑞珂耳光,却被她先发制人,一脚扫倒在地。另一个叛军士兵拿起皮鞭,“啪”地一声抽在艾瑞珂的左臂上,艾瑞珂还想照样子反击他。他却先倒下了。艾瑞珂低头一看,那士兵已经咽气了,他的太阳穴上斜插着一支尖镖,艾瑞珂正一头雾水。这时突然闯进一名男子,大约二十来岁,身着军服,走进帐时神色平缓,进了营后却处处小心翼翼,行为鬼鬼祟祟,见地上另一名士兵还有气便投出尖镖将他射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布袋,来到将桌上,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了布袋,最后竟连火焰纹章也放进袋里。而对被绑住的艾瑞珂竟然视而不见,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他小心地把将桌搬开,用脚一踩,露出了一条地道,那个男子正要跳下地道,艾瑞珂叫住了他:“喂,小伙子,你不是塞思将军派来救我的吗?怎么自己先走了。”“塞思?”小伙子不明白。“他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救你?”艾瑞珂这下才知道,这人不是救兵,只是一个普通的盗贼。艾瑞珂现在也不管是不是救兵,又冲他说道:“不管你认不认识塞思将军,先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再说,咱们都是雅内梅人,就当救自己的同胞!”小伙子迟疑了一会,说:“好吧,我要是不救你你就会被凯维的人杀了,死人的事我见得太多了,我不希望再有人死。”说完就把反绑着艾瑞珂的绳子用匕首割断,和她一起从地道逃了出去。
一出地道,他便脱去沉重的军服,换上轻便的盗贼衣物,背着地道,带着艾瑞珂走小路来到一件破神堂前,由于有人居住,所以打扫得还算干净,东西也收拾得很整齐。“怎么样,我……住处,环境不错吧!”他挺得意地问艾瑞珂。艾瑞珂只得苦笑道:“呵呵,不错,实在不错,比我们的宫……公寓好多了。……对了,为什么你还要说是你的住处,直接说是你家不就……”哪料还没等艾瑞珂说完,小伙子就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家?什么是家?从我六岁那年,“家”这个字就消失在我脑子里了,不过是我还知道有这么个字罢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了,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艾瑞珂赶紧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叫科曼,大格雷城的盗贼,我父母被凯维的人杀了,不然我也不会沦落成这样。”他头也不回地回答着艾瑞珂,整理着布袋里的东西。“这样啊……我叫艾瑞珂,雅内梅的拥兵”艾瑞珂对他的身世早已猜到七八分,突然转身问科曼:“你刚才拿了帅桌上的东西,我看见你拿了火……拿了那个印章?”科曼一听,从那布袋里掏出火焰纹章,问艾瑞珂:“是这个吗?”艾瑞珂点头:“可以把它给我吗?这对我们军队很有用。”科曼却警觉起来,一字一顿地说:“你想干什么?想骗我这个宝贝吗?哼,你只是个拥兵,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我看这八成是神物,能卖不少钱,你肯定想拿了去卖钱吧?”“好了好了,你先别激动,你不给我也行,反正以后我们也会取得的。你既然是盗贼,那在其他的城市也一定有你的同伙吧,你通常用什么方法联系到他们的据点呢?”科曼刚平息下来,听见艾瑞珂怎么一问,倒有些得意了,他动作灵活地跃上房梁,抓下一只乌鸦,递给艾瑞珂:“用这个。”“送信吗?”“是的,鸽子太暴露了,况且我们养不起,经过训练的乌鸦送信不比鸽子差。”艾瑞珂再一询问:“你们在沃尔茨有据点吗?”“有,连克里木汗都有,沃尔茨就不用说了。”科曼似乎很得意。
艾瑞珂心中又复燃起一线希望,惊喜地忙问科曼:“既然你在沃尔茨有朋友,可以让他帮我送封信个塞思将军吗?这对我很重要,把信拿给守卫,说是艾瑞珂的信。算我求你了行吗?这对我实在很重要!如果你们能帮我这个忙,以后你们也不用再以盗窃为生了,我能让……“艾瑞珂兴奋过度,差点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而科曼虽然自小流浪,却也生性善良,当即写了一封古古怪怪的书信,塞进乌鸦腿上的竹筒里,往沃尔茨的方向放飞了。
艾瑞珂心中的希望如那骄阳般热烈,如那暴风般急迫。但更多的,是迷茫,虽然明天会生起新的太阳,但烛火,是不足以同太阳争辉的。